“秀月阿姊,”念归指着自己紧绷的小辫,从熙攘的人群中冒出头,“辫子很紧,要松松……秀月阿姊!阿姊!”

    被叫的莫秀月这才回神,表情隐隐有些焦虑和不安。

    “怎么了?”她神情还有些恍惚。

    “阿姊,你怎么怪怪的,是累了吗?”念归左右看看,“对了,那些客人呢?”

    “念归,”莫秀月蹲下,帮小女孩松开小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掠过忧伤,随即又变得坚定,“你想要回家吗?”

    “回家……?是那个小罐子吗?”念归伸出手指,疑惑地数道,“可我才出来几天啊,不是还有两天才要回去吗?”

    莫秀月的眼睑瞬间红了,嘴里的甜味已经散了,她忍了好久才吞下这份涩然的哽咽,勉强笑道:“不是罐子,是家,是我们的土地。”

    “是有时间的地方吗?不用总是进罐子的地方!”见莫秀月点头,念归眼前亮起,“我想啊!我听衔环姐姐说过!文老师也说过,是我出生前待过的地方!”

    “好,”莫秀月沉下心,用力点头,“不管付出什么,姐姐一定会送你回家,你和衔环一起走。”

    她不等念归再问,抬头看向走来的林山姑。

    “客人们都没来,”林山姑站定,笑意不达眼底,“派去的人也没有找到衔环和文桦存,盯着她们俩的人都被打晕了,是你做的?”

    莫秀月抿紧唇,点点头,还没说话就被林山姑狠狠扇了一巴掌。

    热闹的围龙宴霎时安静,镇民面面相觑。

    “我记得我说过不允许她们两个离开山洞,就是文桦存反水帮了我们也不能信任,衔环的身份更是敏感,就是碎了我也不允许它落到那群强盗手上!”

    林山姑深吸一口气,气得手指微微发抖。

    “这两年我已经让步,允许她们离山购买物品,你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我没有,”莫秀月擦掉嘴角鲜血,“我只是试试,我想回家。”

    “回家?”林山姑恍惚了一瞬,随即苦笑,“阿月啊阿月!六年了你还在信?你怎么那么天真!我们不能自救,难道就能靠外人回家了吗?!”

    “他们不是外人,”莫秀月倔强道,“我们来自同一片土地,我们血脉相连!”

    “狗屁的血脉相连!把文物倒卖给洋鬼子和倭寇,为了钱连自个祖宗都能卖,都是吃里扒外的走狗!”林山姑怒喝,“从你打翻酒救了那个外乡人开始我就知道不对!告诉我——他们去了哪!”

    ……

    “哦——所以文阿姨是六年前来的,是你带来的玉京北斗?”

    路小漫坐在山洞口,看着对面的衔环和文桦存,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