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自然睡的是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时间都已经模糊了,出了门发现是日上三竿才晓得我跟刘道士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因为心里惦记着秦家的事情,一醒来就开始去找张勇的下落,刚出屋门喊了一声,就被马老头给制止了。

    马老头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门道:“别喊了,张勇被秦家的人收拾了,正躺在屋子里休息。”

    我对这厮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他还对我跟马老头下过杀手,可如今毕竟是合作关系,更何况他还是帮我们去打探情况,我不由的就紧张了起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马老头还没有回答,李青瓷就已经黑着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道:“问题倒不是很大,秦家的人没有下死手,只是拿棺材钉打穿了他的琵琶骨,秦老九门下十三太保中的老七白面书生付清海,擅使的一手棺材钉,这次秦家来的人正是他。”

    刘道士虽与李青瓷不对付,可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义愤填膺的道:“妈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咱们自己吵归吵闹归闹,让外人欺负了可不行,冬青,给道爷我来支烟,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个白面书生,看道爷不给他电成黑脸蜈蚣。”

    “别冲动,先听李小姐把话说完。”我道。

    李青瓷招呼我们去院中的小桌子坐下,她指了指那口井说道:“秦家的人还是有本事的,特别是秦老九手下的十三太保各怀绝技,张勇虽然进攻上可能不是太强,可他的那手金钟罩遇到同级别的高手起码全身而退没有问题,但是这一次张勇全力施展的金钟罩却还是被那白面书生付晓海给轻松的破了,从这点上来看他比张勇强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儿,咱们就选是抽好了烟过去合力,也未必能够讨上便宜。”

    刘道士还不服气,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让他暂时不要说话,因为很显然李青瓷的话还没说完,我就问道:“他就是出手把人打伤了,别的话什么都没说?”

    李青瓷叹了口气道:“说了,付晓海让张勇带了话,说让我们带着东西去见他一面,他还说,杀了憋宝人,住了这个宅子,这笔债就得算到我们头上。”

    这句话一出我立马就麻了。

    杀死拐子吴的最后一手是张勇干的,他扭断了拐子吴的脖子。

    可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把拐子吴打的奄奄一息。

    玄门中人虽然自有规矩,并没有说那么看重世俗的律法,可是这事儿如果真的被那付晓海给捅了出去的话,那我们几个人也会有很大的麻烦,就算抛却杀人违法,憋宝门的报复也足够我们吃上一壶,这其实才是我最为担心的一点,没想到它还是来了。

    而付晓海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对我们的敲打,他在告诉我们,他知道我们杀了憋宝人的事儿,攥着我们的把柄,如果我们不去见他的话后果自负。

    马老头听闻此言,瞪眼道:“他说带着东西去见他,这个东西指的是什么?莫不成是玉龙髓不成?”

    李青瓷点了点头道:“对,就是玉龙髓,这件事目前来看非常麻烦,今天早上我过去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儿说起来还是拐子吴用三足金蟾偷别人家的地气说起,也正是有了这个因果,所以才不好处理。”

    “怎么又跟这件事有关系了?”马老头道。

    李青瓷说道:“三十里外的那个村子叫坝上村,这个村子的大姓是赵姓,赵家以前是大户,嘉庆年间曾官居二品大员,随后家族中人多入仕为官,官听来不大,可在这种地方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按照李青瓷的说法,这赵家世代为官,最后虽然没落了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依旧是当地的大户,到民国时期,赵太爷靠着种罂粟再次发家,赵太爷的儿子一个从文,一个从武,都身兼要职,赵家风头强劲。百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赵太爷信风水之说,有一日有一个游方的术士从家门口经过,看着气派无比的赵家大门,掐算一番之后感叹道:“七世荣华,一朝没落,皆是这坝上村有个太师归田的地貌,什么叫太师归田?就是山势走势如同是一张太师椅,居其中安然舒适官运亨通,可惜了,七世之后,地气没落,荣华难续啊。”

    赵太爷早就知道家中有个祖训,说他们赵家是占据了一条好龙脉,靠着风水地气起家,而为赵家堪点风水的先生也是说,赵家的地气名字叫太师归田,此地的地气可延续七代,等到第八代的时候地气就后继无力家道中落。

    赵家的先祖想着七代荣华富贵能延续几百年,已经比什么富不过三代好的多了,当下就请了地,随后赵家果然发家,而后人丁兴旺家中多出官员富贵一方。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到赵太爷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六代,算上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第七代,看着偌大的家业,想着到第七代的时候就要完犊子了,赵太爷心中自然是不舍,却也知道天命难违,谁知道瞌睡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一个枕头,这在赵家门前感慨的江湖术士无疑就是这个枕头,他竟然也认得这太师归田局,想必是有一把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