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殿内,气氛瞬间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丁锦辰面色凝重,沉声对众人禀报道:

    “晏王妃腹中之子……由于早产,临世即殇,不幸…早夭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露哀色,深感惋惜。尽管心中早已知晓,但当这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时,岑思卿仍是心如刀割,悲痛难抑。

    皇帝闻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他紧锁眉头,忍不住追问道:“是个女婴…还是男婴?”

    丁锦辰不敢抬头,谨慎回答道:“回禀圣上…是位皇子。”

    皇后闻言,自知难道其责,内心一惊,眼神变得飘忽不定。岑思卿心中悲愤如潮,难以自抑,他转身直视皇后,眼中冷意凛然:“母后如今,可还觉得楚曦是假孕?”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悄悄望了一眼皇帝,然后整理了自己的思绪,知道皇帝必然还心念着二皇子,于是直面质问,说道:“岑思卿,本宫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查明假孕之事,而是为了追查太子在江南遇袭一案。”

    岑思卿听后,目光凌厉地注视着皇后,冷笑一声:“看来,母后今日不仅要质疑楚曦和孩子,还打算连儿臣一并诬陷了。儿臣已经因此入过一次高墙了,难道母后,还是不肯放过儿臣吗?”

    皇后见岑思卿毫无畏惧、气势凌人,与往昔判若两人,心中不禁一凛。她起身辩驳,指着岑思卿恼羞成怒道:“岑思卿,你敢起誓,太子遇袭之事与你毫无干系?”

    岑思卿正要反驳,却被皇帝威严的声音打断:“够了!”皇帝面色疲惫,心中既对岑思卿的遭遇感到痛心,又理解皇后因再次痛失二皇子而悲痛。连日来,接二连三的噩耗让皇帝心力交瘁,他此刻已无力再应对这无休无止的争执。

    这时,素荷赶来,告知岑思卿:“殿下,晏王妃醒了。”

    听到素荷的通报,岑思卿心中一紧,所有的纷扰和愤怒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深深的担忧。他立刻转身,步伐匆匆地赶往萧楚曦的寝室。步履间,他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脑海中反复闪现着丁锦辰刚才的话,以及楚曦那苍白而虚弱的身影。他不敢想象,楚曦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终于,岑思卿来到寝室,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萧楚曦。她容颜苍白如纸,双眸微启,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岑思卿的心如被重锤击中,他轻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紧了萧楚曦冰凉的手。

    “你醒了。”岑思卿低语,声线柔和而饱含关怀:“感觉好些了吗?”

    萧楚曦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岑思卿。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安心,但随即又被悲伤所淹没。

    “殿下…我的孩子呢?”萧楚曦气息孱弱,声音微颤。

    岑思卿的眼神有一瞬的躲闪,随即他轻声宽慰道:“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其它事情,待以后再说。”

    萧楚曦闻言,心中了然,顿时泪如泉涌,她挣扎着欲起身:“我的孩子呢?殿下…我的孩子呢?”

    岑思卿见萧楚曦情绪崩溃,心如刀割,慌忙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眼眶也不禁泛红,轻声安抚道:“孩子…已经被抱走了…你莫要太过悲伤。”

    萧楚曦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心如刀绞,泪水决堤而下。她紧紧揪住岑思卿的衣襟,声音颤抖第控诉道:“是皇后!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岑思卿的心也被这悲痛的控诉深深刺痛,他扶住萧楚曦的肩膀,低沉着嗓音道:“…我知道。”

    “殿下,我不能让孩子就这样白白死去。”萧楚曦痛哭流涕,声音坚定:“我一定要让皇后付出代价,为这个孩子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