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住了,无法置信地凝视着倒在地上的岑思卿。

    西陵云烨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岑思卿的身旁,冷眼注视着他。突然间,他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落在了岑思卿的胸口。

    岑思卿被踹中心口,瞬间的剧痛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却只感到胸腔如同被铁钳子夹住一般,难以呼吸,然后骤然吐出了一口血水。

    见到岑思卿又活了过来,梁相文不由得后怕到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岑思卿趴在地上,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力压迫着,咳嗽声如同断骨的悲鸣。此时,窒息的压迫感令他既渴望呼吸,却又害怕呼吸。他艰难地小心翼翼地喘息着,但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被有钢针刺入心口一般,对他都是一次折磨。

    岑思卿感到仿佛胸腔里有人拿着一把利刃,在他柔软娇嫩的肺叶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痕。那凌迟一般的痛楚,令血液从他的口中不断涌出,混杂着井水,沾湿了他的唇边和衣襟。

    岑思卿蜷缩在地上,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伸出苍白的手,试图抓住任何可以缓解疼痛的东西,但除了冰冷的地面,他什么都找不到。于是,岑思卿用手指痛苦地不断抓着阴冷而坚硬的地面,指尖和指节很快便因为用力过度而磨出了血痕。

    终于,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岑思卿的意识开始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西陵云烨见岑思卿的咳嗽声渐弱,他似乎还打算继续。但一旁惊魂未定的梁相文却清楚,他决不能让岑思卿死在自己的管辖之地。于是,他央求道:“御史大人,晏王殿下已经快不行了,您不能再对他动刑了。”

    西陵云烨冷漠地扫视了一眼,虽然心中对梁相文的求情依旧不满,但他也清楚,若岑思卿有任何不测,不仅会对自己不利,也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反正,想要宣泄的私愤也已在岑思卿的狼狈中得到了满足,面对梁相文的恳求,西陵云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高墙。

    梁相文立即命人将岑思卿抬回了东厢房,然后又破例吩咐旁人道:“快,去一趟荣和宫。让他们派人来,给晏王殿下送几身干净的衣裳。”

    一旁的高墙军心存顾虑,但面对已经奄奄一息的岑思卿,还是迅速应了下来,立即动身前往荣和宫。

    ***

    荣和宫内,程欢告知素荷,门外来了一名侍卫,求见荣和宫的主事之人。素荷知道萧楚曦才服了药,刚刚睡下。于是,她随着程欢去到了宫门外。

    素荷跟随着程欢来到荣和宫门外,看到一名陌生的侍卫,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然而,当听到这名侍卫自称是高墙军时,她立即紧张问道:“晏王殿下一切可好?”

    慌张之下,高墙军摇了摇头,但却不便多加解释,只能按照梁相文的吩咐说道:“我只是奉命带句话,劳烦姑姑派人随我去一趟高墙,给晏王殿下送几身干净的换洗衣裳。”

    素荷闻言,心中的担忧更甚,她知道高墙向来不许外人出入,眼下定是岑思卿出了事,这高墙军才会奉命来荣和宫通报。素荷点了点头,她快步走回荣和宫内,正打算去偏殿给岑思卿取衣服,却瞥到了向自己走来的卫凌峰。

    素荷看了一眼程欢,程欢立即领会,转身拦住了卫凌峰。

    “出了什么事?门外是何人?”卫凌峰一边警觉地向宫门外张望,一边询问道。

    程欢见素荷走入了偏殿,便对卫凌峰说:“没什么。”程欢也从素荷刚才的神色异常中,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他虽有犹豫,但还是隐瞒道:“是其他宫的人想要见晏王妃,被素荷姑姑拒绝了。”

    听到程欢的解释,卫凌峰点了点头,本不打算继续追问。但此时,素荷从偏殿走了出来,卫凌峰见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可疑的东西,便又躲开了程欢得阻拦,向素荷快步走了过去。

    “姑姑这是要做何?”卫凌峰盯着素荷怀中的包袱,问道。

    素荷顿时感到一丝束手无策,她没有时间解释,只想尽快将衣物送到高墙,确保岑思卿的安全。她试图绕过卫凌峰,朝着宫门走去,却被卫凌峰一把拦住,夺过了怀中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