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能将叶灵素就地格杀,可一刀斩去妖女半生修为,对此仇爻已颇为满意,胸中怨气得以抒发。叶灵素携冯谨行遁逃,剩下的神女殿众妖女群龙无首,四下逃窜,仇爻对于魔教妖人本就深恶痛绝,自然要斩草除根,身如鬼魅,在场中左右飞旋,所到之处,妖女触之即死。
解决完神女殿众人之后,仇爻双刀已是血迹斑斑,场中充斥着浓郁而刺鼻的血腥味,仇爻双刀一甩,将这些污秽甩落,环顾一圈,又看向一旁的魏青,冷声道:“仇某今日前来,只为斩妖除魔,尔等若是想要阻拦,只管试试,在下手上这对弯刀,已斩杀无数妖邪,再多个几万人命也无妨!”
魏青苦笑一声,抱拳道:“多谢阁下高抬贵手,我等不过凡夫俗子,岂敢与日月争辉。”说着示意手下众将士让出一条路来。
仇爻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临了留下一句:“如今魔教妖人已败,没了这些妖人庇护,尔等又是叛军作乱,这位将军不妨好好想想,仅凭你宜州十几万叛军,如何挡得住梁国狗皇帝的滔天怒火。”
仇爻走后,叛军众将士人人自危,无论事出何因,他们这些人造反乃是事实,谋逆本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以梁武帝的性子,便是牵连九族也不为过,不由齐齐看向魏青。副将沉声问道:“魏将军,仇爻所言非虚,如今齐王和叶宗主落败遁逃,我等该如何自处?”
魏青心如死灰,苦笑道:“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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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庆阳城内,冯靖全接到宜州线报,龙颜大悦,对着曲怀尔一顿恭维:“帝师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妙极,我大梁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平定了齐王叛乱,如今宜州只剩下魏青为首的十五万叛军,不足为惧,朕只需下旨命樊于虎前去镇压即可。”
曲怀尔却是问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这十五万叛军?”
冯靖全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杀光他们。”
曲怀尔却是皱眉道:“如今天下梁楚争霸,遥想三年前,两国兵力大致相当,都在八十万上下,可因宜州叛乱和司空厉偷袭我大梁北境两件事,我两国折损兵力共计九万,加上那倒戈的十五万叛军,如今梁国兵力只剩下不足六十万,若非我大梁城池坚固,又是防守一方,面对二十万兵力差距,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楚国大军南下脚步。而征讨叛军,一定还会再有伤亡,如今我大梁风雨飘摇,可经不起这般内耗,故而这种叛军该杀,却不该由咱们动手,要让他们死得其所。”
“还请帝师明示。”
“十五万叛军,皆是我大梁儿郎,其中更有半数为宜州本土人士,谋逆造反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将士的父母妻儿、亲朋好友,皆为我梁国子民,叛军该死,但他们的亲人却可避免这场无妄之灾,陛下大可下旨,让这些叛军前往北境,与楚贼一战,凡斩杀楚军一人,其家中亲属便有一人可免去死罪,斩杀楚军两人,便可免去两名亲属死罪,以此类推,不愁不能让这些本该必死的叛军发挥最后的作用。”曲怀尔沉声道。
自冯靖全继位以来,曲怀尔便谏言,令梁国军中将士回到各自出生地驻守,如此一来,若是碰上敌军攻城,身后有自己的亲人在,这些将士势必会全力抵抗,故而宜州大军中有大半数皆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冯靖全拍手叫好:“帝师此计甚妙,就按帝师的意思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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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冯靖全下旨,作为与宜州相邻的並州将军樊于虎代为传令,率三千精锐前往清河城。城上叛军见到那面並州军旗,心知大祸临头,打算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樊于虎策马站在城下,朗声道:“诸位宜州军的弟兄们,本将樊于虎,今日前来只为劝降,还请魏青将军出城一见。”
魏青站在城楼,死死盯着城下的樊于虎,听闻手下探子来报,樊于虎今日只带来了三千甲士,算是给足了诚意,半晌后终于定下心来,单人单骑,出城碰面。
这二人都是梁国数一数二的猛将,且都曾任李剑下属,可随着二人的选择各不相同,如今的地位可谓天壤之别。魏青看向樊于虎,苦笑道:“樊将军,好久不见,将军此次当真是为了劝降而来?非是魏青不信将军,委实是不信梁武帝会如此宅心仁厚。”
樊于虎翻身下马,来到魏青身前,笑道:“别说你不信,我老樊也不信他冯靖全会有这般好心。此地无人,老樊不妨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非大将军不愿反,我樊于虎早就揭竿而起了,魏老弟这次事儿办的爽利,可惜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搅局的仇爻。”
魏青摇头苦笑:“樊将军就别再挖苦我了,魏某知道,造反是掉脑袋的大罪,便是我等开城投降,只怕也难逃一死,魏青死不足惜,也连累了这十五万弟兄跟着我一起饱受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