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目光齐聚萧伯年,可不知为何,爆发出一身高昂战意,且性格火爆的萧伯年却迟迟没有登台。台上洪霸符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却独独跳过萧伯年。

    见无人上台,洪霸符转头看向杨修,笑道:“杨公公,既然无人敢上台应战,那这次大会优胜者便是洪某人了。”

    杨修摆了摆手,笑道:“洪宗师莫太心急,会有人与你一较高下的,若是这么轻易就将那块牌匾赐予你,恐怕难以服众,况且咱家也想见识见识‘霸刀’的威力,若非咱家此趟奉圣上之命,不可参战,咱家都想领教领教阁下高招了。”

    洪霸符傲然道:“杨公公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天下用刀的高手,公认仇爻第一,公公则紧随其后,害得洪某人只能屈居第三,不用公公说,洪某人日后也会向公公挑战。如今静心法师不肯出手,齐云山的牛鼻子也不吭声,这‘武林至尊’不是洪某人,还能是何人!”

    邵仙台咬牙道:“师父,他对你百般羞辱,这你都能忍?”

    忽听台上一阵雷声炸起,邵仙台只觉身边一阵清风划过,萧伯年不知何时已登上高台。

    洪霸符这才回过身子来,正视了这个斗了很多年的对手,笑道:“你这牛鼻子,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

    萧伯年将身后桃木剑握在手中,傲然道:“洪疯子,贫道对你百般容忍,休要得寸进尺,今日贫道便和你斗上一场,往日恩怨也好做个了断!”

    二人年纪相仿,修为相当,本可成为继“南刀北剑”后又一对江湖翘楚,携手扬名天下,奈何洪霸符行事狂放不羁,出身名门正派的萧伯年对此人做派嗤之以鼻。而孑然一身,一身修为全靠自己的洪霸符自然也看不惯有齐云山撑腰的萧伯年,二人互相看不顺眼,斗了不知道多少年,互有胜负,谁都不服谁,本想着趁着此次大会一决高下,却一直没能动起手来,直到洪霸符再也按耐不住,公然挑衅,这场极具看点的大战才即将打响。

    大战在即,洪霸符却显得一脸轻松,转头看向静心,笑道:“大和尚先在一旁好好看着,等洪某人收拾完牛鼻子,再去寻你的麻烦,什么大器榜宗师,洪某人今日便要将你拉下马来!”

    被殃及池鱼的静心怒气冲冲,若非柳公仰在一旁阻拦,早就冲下场去,好好教训这个自大妄为的家伙。

    台上二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正当此时,一名梁军浑身浴血,策马狂奔而来,见到杨修,赶紧拉动缰绳,他受伤极重,又日夜赶路,此刻只觉两眼一抹黑,一头栽下马来。柳公仰见状,将无上内力度入那梁军体内,后者这才转醒,顾不得礼数,慌忙道:“杨公公,大事不好啦!楚贼偷袭幽州,如今幽州三城已全部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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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日楚国君臣在鄱阳城内制定好后续南下攻城计划后,百里劲单骑赶赴金狼城,住持金狼城军务,同时驻守在金狼城中的十五万楚军按兵不动,时刻提防李剑率大军反攻。而军神司空厉趁着梁武帝尚未派兵驻守幽州之际,率领五万精兵,绕路长途奔袭,直扑幽州而去,以兵不血刃之势,连破三城,梁国守军不足两万,又无名将驻守,哪里挡得住司空厉亲率五万精锐,最终仅仅三日时间,楚国在战损不足一成的巨大优势下,几乎全歼幽州守军,而此次攻城,司空厉并未下令屠城,这才让军情传递了出来。

    楚军这次绕行攻打幽州,出其不意,且梁军守备不足,冯靖全本欲让李剑大军与楚军死磕到底,最好能换掉司空厉、百里劲中任何一人,故而雍州战场虽有守备,但人数明显不足,且李剑亲信全部被派往后方驻守。可万万没想到,楚贼竟命那十五万将士在金狼城中与李剑大军对峙,背地里则由司空厉率五万精锐绕远路偷袭。幽州云鼓城外尸横遍野,梁军尸体被筑起一座座巨大京观。

    而同时,幽州军情也传到了李剑手上,雍、幽二州东西接壤,李剑本想派兵增援,一举夺回失地,可就在大将即将动身之际,金狼城内十五万楚军突然在城外集结,杀声震天。李剑这才明白,那十五万大军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牵制住自己而已。虽说如今赤龙城内有将士二十万,可一旦分兵驰援幽州,司空厉亲自坐镇,就算让樊于虎、韦大壮二人联手,也需要至少十万以上兵力才能有些胜算,而剩下十万将士,一旦百里劲率兵攻城,且楚国后续增派兵力,十万守军如何挡得住楚国虎狼之师南下之势,一旦失利,不仅幽州失守,连带着雍州也会沦陷。

    正当李剑一筹莫展之际,后方传来消息,陛下已下旨,命曹勃旧将麻云华出任凉州将军,蒋宗保出任幽州副将,各自领兵十万,赶赴凉、幽二州,如今大军已在赶来的路上,一旦大军到来,李剑便可从凉州借兵抵御百里劲那十五万楚军,同时可以分出兵力,配合幽州十万大军,两面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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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音寺内,那名梁军在转告完前线军情后,再也支撑不住,闭眼而亡。

    杨修怒道:“好你个司空厉,竟敢率军偷袭!”看向一旁的柳公仰,沉声道:“公仰法师,前线战事吃紧,如今北线三州除李显外,再无人可抗衡司空厉,咱家需即刻赶赴幽州,与大军汇合,助我大军一臂之力,这次大会就先推迟一阵。”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眼前。

    台上二人尚未动手,洪霸符看了眼那名梁军尸体,神色凝重,突然收刀后撤,抱拳道:“牛鼻子,今日洪某人先不与你打了,如今楚国大军大举进攻,洪某身为梁人,怎可冷眼旁观,洪某要和杨公公一起,赶赴前线战场,会一会那大楚军神,若我不幸战死,还望你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替洪某人立上一座衣冠冢。”

    萧伯年冷声道:“洪疯子,你当只你有血性么!如今大敌当前,贫道虽是修道之人,也愿为大梁抛洒热血,杀楚贼一事,算我一个!再说什么衣冠冢,你我的交情可没好到那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