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年本就满腔怒气,见此女突然闯入太素宫,便提剑相向,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齐云山!”
那美妇也不去理他,看向孙聚贤,眼神炙热,无意间瞥见一旁的柳公仰,如获至宝,贪婪地舔舐着血红的嘴唇,娇声道:“奴家芳名洛艳,来自神女殿,敢问这位小师父,可是云音寺的方丈柳公仰?”
柳公仰并不识得此女,更未听过她的名号,可观其相貌举止,轻佻浮夸,不似好人,也不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洛艳。
后者见几人神色凝重,明显对自己怀有戒心,又掩面笑道:“你们四个大男人,胆子怎么这般小,还怕小女吃了你们不成!难道除了这位拿桃木剑的道长之外,剩下的几个都是哑巴么。”
比起咄咄逼人的柳公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妖艳女子才是真正的来者不善。“神女殿?”孙聚贤并未听过这个门派,可自己身为齐云山掌教,有人登门捣乱,需出面制止,行礼道:“这位姑娘,为何闯我山门?”
洛艳微微一笑:“小女子一路走来,并未打伤你齐云山一名道士,何来擅闯一说?”接着又看向柳公仰,笑道,“小师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云音寺的柳公仰!”
所谓僧不言名道不言寿,洛艳直呼其名,比起柳公仰适才举动更加无礼。突然间,柳公仰灵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神女殿!”
洛艳见状,咯咯大笑,对柳公仰愈发欢喜,笑道:“没想到法师小小年纪,竟也听过神女殿的名号,看来奴家这一趟不虚此行。”
柳公仰在孙聚贤身边耳语道:“孙掌教有所不知,这神女殿乃是南疆大山深处一座隐秘宗门,宗门弟子皆为女性,与世隔绝,十分神秘,小僧也是无意间在寺中所藏密卷中得知神女殿。早些年,那文士郭元正是修炼了神女殿的秘术,才得以在短时间内修为突飞猛进,独自一人杀入庆阳城中。”
当年燕国文士郭元与燕王李成芝分道扬镳之后,已一己之力杀入庆阳城,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本就闹得沸沸扬扬,世人皆知,若非空山圣僧及时出现,力挽狂澜,恐怕连冯靖全的脑袋都要被此人给摘了去。随着郭元身死道消,此人为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为突飞猛进,一跃入伪天人境,也就成了未解之谜,直至今日,才从柳公仰口中得知,一切根源,正是出自于南疆神女殿的秘术。
见洛艳仍无视自己,萧伯年厉声喝道:“妖女,贫道不管你师承何处,你既敢擅闯我齐云山,就让贫道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看剑!”说着提剑便上。洛艳眼中寒光一闪,翩然向后一跃,冷哼一声:“道长好霸道,小女不过有事相求,你却出手狠厉,这便是你齐云山的待客之道么!”
孙聚贤忙出言制止:“伯年,且慢动手。”接着上前一步,拦在萧伯年和洛艳之间,问道:“不知姑娘今日莅临我齐云山有何贵干?”
洛艳收敛起轻佻笑意,欠身道:“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成名之时,小女这趟是奉我家主人之命迎接孙掌教入教,恰逢柳公仰法师也在,倒是省去了小女不少麻烦,神女殿前护法洛艳恭迎两位一同入教。”
柳公仰皱眉道:“你家主人是谁?为何要小僧与孙掌教入教?”
洛艳如实答道:“我家主人身份特殊,时候未到,不可轻易透露,你二位随小女回去后,自能见到我家主人真容。至于为何邀请两位,自然是共谋大业,逐鹿天下!”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孙聚贤沉声道:“贫道本就是方外之人,向来不问俗世,加上年事已高,只想留在这齐云山上清修,还请姑娘从哪来回哪去吧。”
见孙聚贤下了逐客令,洛艳却是不顾形象坐在门槛上,笑道:“孙掌教这话不对,既然打定主意做个不理世事的闲云野鹤,孙掌教又为何派这位萧道长去参加什么狗屁武林大会,萧道长更是赶赴幽州战场,围剿大楚军神司空厉,这也是方外之人所为?难道说孙掌教瞧不上我神女殿,却甘心沦为梁国朝廷鹰犬?”
孙聚贤一时语塞,只能支吾道:“贫道虽为修道之人,却也是我大梁子民,国家有难,百姓受苦,我等身为梁人,自然要出一份力。”
洛艳笑道:“正因冯靖全荒淫无道,才使得天下战事不断,百姓才会遭受苦难,我家主人志向高远,更是宅心仁厚,文韬武略远胜冯靖全,若能成为天下共主,平定中原,天下将永无战事,如此一来,国泰民安,不正合掌教心意么!”
柳公仰见这妖女巧舌如簧,上前一步,与孙聚贤并肩而立:“说得好听,你家主人为了一己私欲,搅乱人间,为祸苍生,连真姓名也不敢示人,如此小人,怎可成为天下共主?况且神女殿本就是邪门歪道,所修法术更是泯灭人性,人神共愤,小僧与孙掌教出身名门正派,岂会与尔等同流合污,妖女竟敢在这道门圣地妖言惑众,今日小僧要替天行道!”说完运起神通,以一招佛门狮子吼震慑人心。
洛艳哈哈大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人诚不欺我。临行前我家主人交代了,若是孙掌教不愿臣服,那今日便要你齐云山江湖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