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主簿在刑部大牢cHa0Sh的草堆上,半Si不活地躺着,自从太子让人将他送入牢中,一日也没来见他,其实他心中便有了底,只是不想他竟会真正做到这样的地步。

    那些自他房中搜出的“证据”,以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常氏旧物,甚至是堂上那个突然出现的七星楼纵火案的幸存者,这一桩桩一件件,分明是要他彻底不可翻身。

    靳尹此人Y晴不定,最是多疑,他周旋其中,本就不易,那日季纾来找他,他还强撑着一丝希望,赌他不会放任自己不管,可他其实早该知道,太子是不可能放他这样的知情人不顾的。

    而代价,便是让他开不了口--只有Si人,才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只是,常瑶远b他所想的还要狠心,竟当真半点也不顾旧情;她当时亲临作证,与凌思思同仇敌忾,分明有蹊跷,指不定她们看着不和,暗地里早已达成协议。若是太子肯信他一分,他势必能将凌思思拖下水来,可惜靳尹已决意弃他这枚棋子,那麽若是凌思思当真背叛他,那也是对太子的报应。

    这样才对。

    像他们这样无情无义,坏事做尽的人,与好人沾不上边,更是不入轮回,如何还能配得起旁人的真心?

    他扯着唇角一笑,耳边忽然传来窸窣声响,他费力地抬起头来,看见昏暗火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

    他一身月白衣衫,袖身绣有隐隐银丝,与袍上流纹交相辉映,纵然身处此等腌臢之地,亦见不凡。

    那是与常主簿身上截然不同的清正端雅,也是他向来看不惯的。

    常主簿素来不喜他那副儒雅清正的样子,明明同侍一主,凭什麽他就显得b自己高尚?b起对池渊的轻蔑,他对这个东g0ng詹事,内心始终含着一GU自卑的敬畏。

    只是不想,如今事过境迁,他不仅没能与之并肩,甚至彻底深陷尘埃,落入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