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接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来传信的人只说侯爷和老夫人在正厅等她,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既然在正厅等,那只怕是大事。

    好在谢妙仪等这一刻很久了,特地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又故意将发髻梳得松松散散,还擦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故意不抹胭脂。

    走进正厅时,厅内已经坐满了人。

    周帷母子二人坐在堂上,周芙和赵素兰则坐在两侧。

    周家三口的脸色都不算好。

    反倒是赵素兰,即使在周老夫人面前,依旧是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

    穿着一身月白的绣花衣裳,手上捧着暖炉,冷冷清清坐在那里。

    仿佛遗世独立,与纷扰杂乱的红尘丝毫不相干。

    谢妙仪全当没看到,虚弱地上前行礼:“母亲,侯爷,不知你们叫妾身过来……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她就控制不住的猛烈咳嗽起来。

    整个人更加苍白虚弱,恨不得进气多出气少,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如果不是有半夏搀扶着,估计连站都站不稳。

    周帷和周老夫人见谢妙仪这个样子,下意识对望一眼,眼底不约而同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还有脸问?你这个主母怎么当的?我堂堂侯府大小姐,连盆热水都用不上。母亲年纪这么大,正是颐养天年享福的时候。你是每日就给她吃土豆萝卜,连点荤腥都不见。眼瞅着就要下雪了,炭火也不足。母亲年纪大,要是冻出个好歹来,我长庆侯府定要你这个毒妇偿命……”不等两人说话,周芙已经忍不住跳起来破口大骂。

    她生在勋爵之家,从小锦衣玉食。

    就算是有几年日子难过些,也没难过到这种程度。

    周老夫人也叹口气,满脸失望的看着谢妙仪:“妙仪,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以为你能做好这个侯夫人,做好正妻的本分。所以你刚一过门,我就把管家权交给你。没想到你掌家这么多年,如今竟出这种纰漏。”

    “你个毒妇。我侯府的田产铺子全交在你手里,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刻薄婆婆,刻薄小姑。就连我救命恩人的遗孤,你也日日苛待。我长庆侯府,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女人?”周帷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将面前的茶盏往她身上砸。

    谢妙仪急忙躲开,委屈地泫然欲泣:“侯爷,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妾身?”

    周帷铁青着脸:“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