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爹说,他什么事都可以依着她,唯独这件不行。

    因为全江州有头有脸的人都看见周帷将她从火场中抱出来,她毁了清白,很难再找个好人家。

    而且,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士农工商,他们商贾人家,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家财万贯,在别人眼里也是卑贱如泥。

    高嫁侯府,对她来说是一门可遇不可求的好姻缘。

    就当时的情形而言,谢妙仪确实没得选,所以她最终妥协了。

    为了做好这个侯夫人,她很努力的收敛起一切锋芒,努力强迫自己大方得体。

    可无论什么时候回首去看,她都觉得自己的婚姻宛若牢笼,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妙妙,我真的错了。你分明不是笼中鸟,你也做不了笼中鸟。”萧昀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你自己,是谢妙仪。你有你自己的欢喜,有你自己的好恶。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说那种话,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在我身边,你可以随心所欲。”

    谢妙仪又是一阵沉默:“成日里在外头抛头露面做生意可以吗?”

    “当然可以。”

    “满身铜臭,眼睛里只有钱可以吗?”

    “以后我名下的所有产业都交由你打理。”

    “庸俗粗鄙可以吗?”

    “所谓风雅,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在那些边关流民眼中,这些东西还抵不上一个馒头值钱。如果你真的非要认为自己庸俗粗鄙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谁敢笑话你,我帮你打他。”

    谢妙仪被他逗笑:“见过世面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不像周帷,明明侯府都落魄成那副模样了,还抱着祖上的荣耀自命清高。

    萧昀执起她的双手,承诺般一字一顿道:“或许我还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喜欢的人。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我都愿意陪你一起。不管是对是错,我陪你一起承担。我可能也会说错话,做错事,但我会改。”

    分开这几日,他自己也在认真反省。

    渐渐想明白谢妙仪究竟想要什么,也渐渐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

    直到彻底想清楚,才敢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