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衙役便领着刘永康来到书房。

    此时的刘永康,眼神虽依旧坚定,但却多了几分沧桑与疲惫。面容也不复往日的圆润,整个人眼窝深陷,显得异常消瘦与憔悴。

    陆译走上前去,对着刘永康,略微拱了拱手:“刘大人,别来无恙。”

    刘永康微微侧身,还了一礼,随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回应道:“陆大人客气了,刘某区区一介囚徒,可不敢当陆大人这一礼。”

    陆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鸡鸣县发生这么大的一桩税粮贪墨案,刘大人身为直接上司,受其波及亦在情理之中。但是否就此定罪,陆某以为这还为时尚早。”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故此,对于此案,不知刘大人可有何话,想对陆某言道的么?”

    刘永康闻听此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现灼热光芒,死死盯着陆译道:“陆大人当真愿助老夫一把?只是老夫着实难以理解,陆大人究竟所图为何?”

    陆译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刘永康的肩膀,“刘大人如今都已身陷囹圄了,本官还能图你什么?莫要如此多疑了,陆某只是看不惯那些蛀虫罢了。”

    刘永康沉默须臾,深深地望了陆译一眼,鉴于眼前之人在鸡鸣县创下的偌大声名,他还是信其为人的:“好,既然陆大人这般说了,那老夫便信你一回。”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陆大人,若老夫说,这税粮贪墨之事,老夫不曾参与其中,并且此前也确实未曾察觉此事......不知陆大人可还愿相信刘某么?”

    陆译皱了皱眉道:“刘大人如此说,陆某自然愿意相信此事定有内情,只是作为直属上官,刘大人如此一推了事,只怕也是不行的。”

    刘永康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对于陆译所言,他又何尝不知?

    念及于此,他不禁叹了口气,“陆大人,鸡鸣县税粮漏洞能如此瞒天过海,安阳府衙自然是首要问责之所,不过陆大人若是还信得过本官,那么不妨查一查咱们的通判大人与户房书吏!”

    陆译眼神微凝,“刘大人手中可是有证据指向他们?”

    刘永康摇了摇头,“老夫尚无确凿证据,不过安阳府的税粮征收,能插得上手的,除了老夫之外,便唯有此二人了。据老夫所知,这位李通判李大人素来与那户房书吏过往甚密,而若是此二人当真有意隐瞒在下,那么核账之时,老夫自然也是察觉不出来的。”

    陆译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如此,那么他们的动机又会是什么呢?

    沉吟片刻,他抬起头,对着刘永康直接说道:“此事我会派人调查。但刘大人也需得将所知晓的一切如实告知,不得有任何隐瞒。”

    刘永康郑重点头,“陆大人放心,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陆译点了点头。

    刘永康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陆大人了。官场黑暗,人心难测,刘某如今又是戴罪之身,陆大人还肯为老夫洗清冤屈......”

    陆译摆了摆手,笑道,“刘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只要刘大人真的清清白白。那么,一切便就皆有转机,陆某自会尽力还你清白。”

    刘永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就有劳陆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