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终究只是少年,想不到更深层的地方,也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会看到普通的守卫被屠杀,心情会变得如此急躁暴怒。

    直到此时此刻,战景逸的话中,隐隐间,仿佛在为他推开那扇通往答案的大门。

    ……

    战景逸见到王一露出沉思的神情,心中一乐,他也只是给王一心里种下一粒种子,等日后,这粒种子迟早能长大的。

    想到这里,战景逸和肥猪使了个眼神,向王一抱拳道:“王道长,后会有期。”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眼看战景逸要走,王一不禁有些着急,上前一步追问道,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种方向,却还差最后一步。

    战景逸背对王一,剑眉之下,双眸精芒四射,展露出洁白的牙齿,没有理会王一的询问,只是一边走,却听战景逸一边念道。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等诗念罢,战景逸人已经和肥猪,踩着水平,仿佛一阵风一般,先先行离去,只留下船头上,王一在痴痴愣傻,口中喃喃重复着战景逸方才的那首诗词。

    每念一遍,王一脸色苍白一分,这首词这个世界内自然是没有的,但其中所包含的含义,已经很明确地表达出了战景逸的志向,同时,何尝不是一种对王一的讽刺。

    道宗和佛宗都自诩为国教,实际上不过是朝廷统治下面人的工具,如今,道宗的理念因为太过于无为,更是面临着被舍弃掉的局面。

    此时,王一听着战景逸念出的这首诗词,再加上这几日所见所闻,哪怕王一自问自己还有三分血性,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儿,却也被这首诗所包含的深意,给羞得抬不起头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哈哈哈哈……”

    船舱里,小环紧张地看着王一坐在船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从平缓到癫狂,最终笑着笑着却是抱头大哭起来。

    王一知道,自己输了,一直以来,他都看不起战景逸这样旁门左道的出身,但他却屡屡在战景逸手上吃亏,本着少年不服输的心性,一直想要压过战景逸一头。

    却不想临别时,对方只是亮出了自己的志向,就令王一感觉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战景逸这狠狠的一巴掌,真是打得他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阵后,小环见王一神情似乎平静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走上前道:“公子,你还好吧!”

    王一抬起头,似乎哭过一场后,心情反而安宁了下来,他思索了良久才向小环问道:“他说的摔头胎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