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爱中权势的天临皇,他对北辰琰的爱,也会有那么一瞬的纯粹。

    天临皇虽然爱江山,爱权势,但他也终究也是爱自己的孩子。

    澹台云朗的情绪也忽然有些低落。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不知道,如今的西澜皇宫于他而言是什么。

    或许是今日的绚烂霞光迷晕了人眼,亦或许,有的人知道,这样的时刻于他而言,是奢侈。

    他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袒露心声,像人提起,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从我记事时,我就知道,我的母后不喜欢我,哦不是不喜,应该说是憎恶。”

    “她不仅仅不喜我,也不喜父皇,可是我不明白,难道说人的,真的是无穷无尽的?”

    凌兮月静静待在旁边,听着。

    事出必有因,她不相信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会无缘无故如此冷血。

    “父皇对旁人冰冷无情,甚至对我也严厉以待,但唯独对母后,万千独宠。

    更是力排众议,扶一个异国公主为后,我总在想应该是何等的爱,才能让一个帝皇做到这般。”

    澹台云朗眼神茫然望着前方,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的父皇,“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我们都依旧得不到母后的半点温暖怜爱?”

    凌兮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其中真有隐情。

    “我总感觉,母后应该也是爱父皇,爱我的,可事实一次次告诉我,这都是我的错觉而已。”

    澹台云朗苦笑,“小时候,我看见母后将弟弟放于膝上,唱着童谣,哄着他睡觉,羡慕不已,却只能在旁看着。”

    “为什么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能得到母亲的爱,就我没有。”

    “后来,有嬷嬷告诉我,那是因为弟弟总爱笑,能讨得母后欢心,于是我就常常躲起来,偷偷看着泽弟,练习如何笑,如何笑得好看,这样就能讨得母后欢心了。”

    “可谁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笑。”

    但后来,他发现,只要人笑着,心里就不会那样苦,不管什么酸楚,都不会为人发现,没人可以看见他的脆弱,也没有人可以借此伤害到他。

    凌兮月眸中震动,紧紧抿唇。

    她没想到,这个总是笑得一脸灿然如光的男人,竟是因为这样……“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

    澹台云朗漂亮的嘴角咧开,笑得灿烂,却无人可以看见他眸中的酸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没有母亲又死不了人。”

    从九岁那年大病过后,他就再也不去渴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了,甚至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