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家……

    我们几个精神明显一震,觉着重头戏总算来了。

    第一家人的遭遇确实听着挺渗人的,可也仅止于此,浮躁的社会里,每个人的内心里其实都压抑着一个恶魔,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花就会点燃,有可能只是一次小小的口角之争,有可能只是一丁点不公平的待遇,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一个平日里人畜无害的老好人暴起杀人,手段之残毒骇人听闻。

    这样的事情在当今并不少见,如果硬要从我们这个行业的角度给点解释的话,也成,不外乎就是跟上了什么邪祟,稀里糊涂的就把血腥事情做下了,可这样的推论对我们的目的与目前的大局完全没用,无法让我们抓住关键。

    所以,人人正襟危坐,就等着白根说第二件事,希冀能从中分析出什么,至少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在闹腾这些人。

    白根也在酝酿着,良久,终于徐徐开腔。

    这第二家出事的人,果真算起来,还是白根的亲戚,一样是姓白,两家从他太爷那一辈儿开始分开,传到现在,单纯的论血缘关系,其实已经稍显远了一些,不过两家住的近,倒也算亲密,平日里往来比较频繁一些。

    这家的男主人名叫白振,约莫在凶杀案过后两天左右,和自己老婆结伴开了车去不远的拉布大林找朋友去了,一样都是老蒙族,见了面一顿酒跑不了,二人兴致高了,不免喝大了,最后是她老婆开车把他拉回来的。

    夜半三更时,白振渴醒了,喝了些冷水,只等着晕乎劲儿稍稍减轻了一些,又开始闹肚子了,于是就穿戴整齐去外面方便,蹲坑的功夫,他就听见大门外面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那动静不是现在的汽车发出来的,倒像是装了泔水的三轮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发出的动静,“哗啦啦”、“哗啦啦”……

    他在茅厕里听了很长时间,这声音不绝于耳,而且一直就在他们家门外!

    白振就有些毛了,心想跟前就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国道,你他娘的骑个破三轮子,不去国道上骑,老在我们家门口转悠什么?

    白振是个暴脾气,而且老蒙族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三两下擦了屁股,提上裤子怒气冲冲就往外面走。

    门一开,外面果然有人。

    不过却不是拉泔水的三轮车,而是古时候用的那种马车,带棚子的。

    赶着马车的是个老头儿,带着个小皮帽儿,穿着羊皮袄子,看起来窝窝囊囊的,黑灯瞎火,脸膛子黑漆漆的,看不清个所以然。

    白振刚刚酒醒,正是难受,被人叨扰了,没个好脾气,就怒喝了一声,问道:“你这老头儿在我们家门前来回晃悠什么呢?”

    那老头儿放下赶马车的鞭子,嘀嘀咕咕的说,周围弄了点泔水,准备回去喂狗呢,结果风喝的多了,闹肚子,就寻思着周围看看,哪里有人家,想借个厕所。

    白振被气乐了,就说:“你个老东西还挺讲究的,这周围都是大雪地,又不是在城市里,随便找个地方不就行了?这还挑三拣四上了,是怕被冻了屁股?还是说怕被人看了去?”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是侧开了身子,笑骂了一句,说厕所在院子里的右边,赶紧的,上完了立马滚。

    老头儿灰溜溜的跑了进去,白振还朝着人家屁股上踢了一脚,却发现这老头儿屁股邦邦硬。

    老头儿被踢得一个趔趄,回头冲了咧嘴笑了笑,两只眼角斜飞着,嘴角怪异的抽搐着,笑的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白振被吓了一跳,作势又要追上去打,老头一溜儿跑进了厕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