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的午后,阳光伸伸懒腰惬意打个转,一派和朗气清,阳光下却是风声鹤唳。

    连日鼓乐喧天的欢腾因今早皇家骤生的变故被硬生生掐断,全城戒备之际,竟有狂徒敢在京兆府衙前欲持刀行凶还是挟持官眷无疑是要找死。

    巡防士兵和衙役将凶徒周圈几丈范围内团团封锁,士兵外围,最早批围观的百姓给后来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们详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要行凶,乖乖咱还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看那大刀的刀柄都要比她的手臂粗,咱都不敢信她能抡起那么重的大刀。”

    “说重点!”瞧这寒碜劲儿活像没见过女人,看到个女凶徒还想要怜惜怜惜呢。

    “好好,她是拉着辆装麻袋和木柴的牛车走到府衙前,她把麻袋卸下时大家没咋注意,突然一阵银光,咱就看到她从柴堆里抽出柄大刀,乖乖哟,麻袋里装的全部是人;衙差从府衙门前过来盘问,那女人已经把刀架在被绑的那三人脖子上。

    这阵仗官差们也不敢轻易乱动啊,只能半威胁半相劝着让她放掉刀好好说;她就说被绑的是那后族霍家兴献侯的夫人和两个女儿,这可不是捅马蜂窝了吗?!那女人也可怜,她说她娘和妹妹都被害死了,她和霍家有深仇大恨,她就是要来报仇的没想过能活命。”

    给周围看热闹的老少们讲八卦的中年人还真怜惜上了:“这不,她要等霍家人来再算,霍家还没人来,在城里戒严的巡防士兵就抢先赶到把她包围起来连弓箭手都给备好了,要不是她把大刀紧紧刺在那兴献侯夫人的脖子里,早被乱箭射成刺猬了。”

    “这么说真是豁出命来的?”有百姓附和感叹:“这得多深的恨才能连命都敢舍啊。”

    没等下个围观群众接话,马蹄声踏响由远及近,大批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如暴雨袭至,封锁严密的士兵们往外扩散让出位置,京兆尹也急忙上前给领队的黑袍男人行礼,只见此人三十岁出头,眉目冷峻英伟不凡,正是当今五皇子越王。

    倘若晏霁之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般和煦,他在人前的第一印象就是严寒交加的冷酷,即使他骑在枣红马上还未置一语,威严凛然的气势也让被绑那三人吃下颗定心丸,哪怕她们不认为自己会有事,可刀架在脖子上真叫人怕呀。

    “供出同伙,留你全尸。”像对这种威胁全然不以为意,越王视线扫过持刀的女人,绝美的容颜丝毫没让他的眼神多留一瞬,目光射向嘴被封、手脚被铁链锁住的那三人,在看见脸颊被严重烧伤相貌异常丑陋的道姑因害怕而颤抖时他眼底才有些波动。

    “否则不仅你和你的同伙会身首异处,你已经死掉的娘和妹妹也将尸骨无存。”

    “没同伙,我家就只剩我,我是多日潜伏着伺机抓到她们三个拖到京兆府衙前清算我跟她们的仇。”霍灵渠扬声喊,话音刚落,后背琵琶骨刺痛,她身体僵住眼眸睁大,像是不敢相信在她还劫持着佟氏等人时竟会真有冷箭敢射向她。

    “放下刀,供出同伙,你还能保住你娘和妹妹的尸骸,否则本王可不客气了。”

    “没同伙!”霍灵渠垂眸看眼流淌过衣裙滴在青石板上的血流,深吸口气,无意再等霍家来人,双手握紧刀柄扬起大刀要挥刀向霍佟氏,然而阳光底下冒寒光的刀锋只在半空定格——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有柄锋利的匕首飞射出并准确刺进她的后肩狎。

    刀刃刺进血肉,霍灵渠不由自主又僵住一瞬,一条带刺长鞭缠绕住刀身,这力道之重,她争夺大刀的控制权未及反被拖住,眼前突见马蹄咆哮,自己就被拎起抛出老远后摔倒地,速度快得她好像都没看清是什么人袭击她。

    “押进死牢,拷问出她的同伙。”越王踏马前奔扬鞭,轻而易举夺过凶徒的利器,毫无怜惜地把这名花容月貌的女凶徒摔出丈外远,他才翻身下马。

    “不知所谓的蠢货,府尹,让牢里所有囚犯都上,给本世子好好招呼这贱货。”

    兴献侯世子霍振羽带同母亲妹领众仆妇从禁卫军后面走出,正要去给母亲解铁链松绑,云南王飞跑袭来把拦路的霍家奴婢踹飞,一鼓作气趁霍振羽没防备之际抓住他的臂膀将人举高再狠狠摔出,连是姑娘家的霍蓁蓁也没逃过被摔。

    在场的士兵们和围观百姓都给看晕向了,越王打量他:“你何意?”

    “你瞎吗,没看出是我的刀、我的人!”云南王甭提多后悔了,祸水死活不让他陪着,他只能隐藏在暗处观察,看到她受伤意识到要出事,疾奔而来还是没来得及护住。

    “给后族这殷勤献得够带劲儿啊老五,霍漓江还没管妻女,你就急吼吼上赶着了,伤我女人的账还有那三条命给我记着,改天本王一定拿走。”

    云南王撂话后大步上前,越王扬刀阻拦他,他冷笑声当即与之动手,过招同时叫京兆尹:“还不快找大夫来给本王的女人止血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