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乙逋脸色一变,转头就看了仁多瀚一眼。

    “然后大宋就跟契丹做了邻居?!”仁多瀚正正的与种谔对视着,他没有表现出对种谔发言的动摇,“有什么条件,还请太尉直说吧。”

    条件……种谔眯起了眼。西夏既然灭亡在即,愿意同舟共济的还有几人?何不顺水推舟一把?

    一名年轻英俊的将校这时从门外进来,也不多看梁乙逋和仁多瀚一眼,凑到种谔的耳边,匆匆说了两句。

    梁乙逋不知道这个年轻将校的几句耳语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年轻将校退了下去,种谔撇着嘴笑了起来:“识时务的人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叶家人来了,是为了请降。还有一个叫李清的也派人来了,也是为了请降。梁乙逋,你的十万大军还剩多少?”

    梁乙逋的脸色一路惨白下去,种谔在他面前直说此事,不论真假,都是不安好心。他咬着牙:“太尉是想挑动我军内乱?太尉可别忘了,六国征战不休,最后却让强秦得了天下去。”

    “这话说得好。”种谔拍了拍手,“现如今大宋国势昌盛,辽国不思援助西夏,反而出兵并吞,灭亡可谓是指日可待了。”

    梁乙逋一口气堵在胸口,甚至都说不出话来。

    种谔转头看着仁多瀚,“仁多瀚,你出来前,仁多零丁跟你说了什么?”

    梁乙逋猛然间瞪大眼睛,仁多瀚也是一呆,半天后才干笑,“太尉说得什么话……”

    “仁多瀚。”种谔落下了脸,“你要想清楚,你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到你仁多家的前途……你在跟我说句没有!”

    仁多瀚看了看怒容满面的梁乙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太尉说得对,的确是有的。”

    “好贼子!”梁乙逋指着仁多瀚的手颤抖着,急怒攻心,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种谔都没理他,他对着仁多瀚:“仁多瀚,想必你也知道这世上有个东西叫做投名状。想改换门庭,投名状是必须要交的。”

    仁多瀚百般无奈,苦笑道:“种太尉,何苦如此!”

    “仁多瀚……”种谔冷了脸,“我是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你可以推脱不干,叶家和李清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仁多瀚踌躇了半天,看看种諤,终于颓然一叹:“……小人明白了,这就遣人回去通报。”

    梁乙逋强忍着头中的晕眩,厉声叫道:“种太尉,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

    “大宋跟辽国做了多少年邻居,西北这边再贴个门也没什么。”

    种谔可不会去管什么唇亡齿寒,这是笑话。从他的角度来说,若能灭了西夏,纵然他之前有什么罪责,都能洗得干净。而从他的平生夙愿上,灭亡西夏也是最让人痛快的选择。

    梁乙逋放不放都无所谓。叶家和仁多家一旦举旗,绝大多数的部族都会跟他们站在一起。孤家寡人的嵬名家和梁家,只有覆灭的份。

    梁乙逋和仁多瀚被带了出去,分在不同的地点安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