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户一千五百户,客户倍之,男女老少不啻虑数万,全都被迫放弃了家园和土地,迁移回内地。光是为了安置他们,代州知州以下,各县、各寨,都是伤透了脑筋。失地的百姓到如今都没有完全安定下来,时不时的还有一场械斗,发生在他们和安置村庄的土著之间。

    秦怀信在西陉寨任寨主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年了。中间只在熙宁八年因为反对割地,又故意拖延在谈判地点设置帐幕的任务,而被转了差遣。但一年后就又被调了回来,因为需要他安抚被撤回的百姓。秦怀信在代北诸寨中,名望甚高,也只有他才能安抚得下流离失所的代北百姓。

    相对来说,韩冈这样的经略使,还真对了他的口味。

    但这样意气用事,也很难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从情理上说,辽人的确不会贸然攻打地势险要的西陉寨,就算韩冈的言辞近乎于挑衅,对面的辽军主帅萧十三也不可能命令麾下的将士往据山而守的坚寨上硬碰。

    可世间之事哪有全然依着情理来的?谁能拍着胸脯说辽人绝不会来攻?万一发了疯,硬撞上来,还能指着萧十三的鼻子说这不合情理吗?万一他们分散开来,沿着各条小道去洗劫附近的村寨,除了大骂他们违反盟约,还能怎么做?上面能答应他出兵援救吗?

    也只不知道答应下来的两个指挥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秦怀信正烦心,一名军官慌慌张张的冲到了门外,大声叫道:“寨主!西陉东谷那里的辽狗有动静了!看样子是要来攻城了。”

    ‘我就说吧。’秦怀信一声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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