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很快吱呀一声响,从里面被打开,一人探头出来,与丁兆兰三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立时惊喜的叫起,“小乙哥!”

    丁兆兰竖起手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人顿时声音就低了下去,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就让开了门,招呼丁兆兰三人进来。

    门后是极狭窄的天井,只有几尺见方。四个成年人站在天井里,立刻就连转身都显得很困难了。

    那人身上只有一条油浸浸的围裙,围裙下面都是赤条条的,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烤肉的味道。旁边一间小屋,从里面散出带着肉香的滚滚热浪。也不知他方才是不是就在里面烤肉。

    眼前男子的装束,还有气味,两相交加,丁兆兰的两个小跟班感觉气都喘不上来了。

    但围裙男子很是兴奋,一点也不觉得挤,气吁吁的在丁兆兰耳边问,“小乙哥,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听仔细了,就发现他操着一口别扭的京腔,显然不是开封本地人。

    丁兆兰点点头,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人紧张得捂住自己的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丁兆兰侧耳向屋内专注的聆听,眼中尽是兴奋。

    侧耳倾听了片刻,丁兆兰放下手,点了点头。对那围裙男子道,“王兄弟,听说了都堂广场前面的事没有?”

    “怎么没有!”围裙男子一脸正中红心的昂然,“今天到处都传遍了,店里面的客人都在说。”

    丁兆兰问道的,“有没有诸科学生聚集比较多的店铺?”

    围裙男子想了一想,道:“可以去胡大家,律院有一群学生,最喜欢在他家里乱说话了。”

    “胡大他的腿还好了?”

    “早好了,前天晚上喝酒,还说要谢谢小乙哥送来的药,比他在医学馆开的药灵验多了。”

    丁兆兰笑道,“医学馆出外问诊的有学生有老师,胡大他是运气不好,没撞上有能耐的医师。不过俺那药也是河东医院的医官自配的刀伤药,在筋骨外伤上,京师的太医肯定比不上河东医官的。”

    围裙男子感动得眼眶泛红,“那么好的药,要是别人就藏在家里备急了,有几个能像小乙哥仗义疏财。”

    “哪儿,”丁兆兰谦虚的笑着,“俺也是平白得来,没脸私藏着。”

    “不止胡大时常惦念着小乙哥你。还有晁二,李三……”

    旁边的跟班咦了一声,丁兆兰回头拍了他的肩膀,对围裙男子笑道,“这里的李三是卖馒头的,俺这儿的李三就是做捕快的,一样的称呼,大名就不一样了。”

    围裙男子冲李三和他同伴点点头,又对丁兆兰说,“李三要是知道小乙哥你来了,肯定拉着你回家去吃饭。几次三番的说要谢谢小乙哥,就是不见小乙哥你来。”

    丁兆兰哈的一声笑,“他安安稳稳做买卖,俺知道也欢喜,比什么谢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