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你回来了?呵呵,来来,给子龙增一席,今天我们不醉无归。”公孙瓒目光有点闪躲,强颜欢笑的样子,命左右给赵云增设一宴。

    公孙瓒逃回右北平,就似自感时间不多那样,又或终日担心袁绍大军兵临城下的样子,总有点惊惶不安,终日借酒消愁。军务,他也不怎么处理了,一些统军的战将,亦被他拉来作陪喝酒,弄得全军都士气全无,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公孙将军,子龙回来了,带去三千骑兵,一个不少的给带回来了。”赵云帐下的三千兵马,虽然等于是赵云的私军了,可在名义上,还是公孙瓒的,这毕竟是赵云在公孙瓒帐下这段时间里拉起来的队伍,于面子上要向公孙瓒通报一声。

    公孙瓒却摆手道:“罢罢,不要说这些了。某都失去了十多万兄弟,这三千骑兵,以后就是子龙的了,你带回新汉朝去吧。呵呵,算是为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留一点种子。”

    “公孙将军!请将军一定要振作,眼下还不是言败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不可丧气啊。”赵云劝道。

    “哈哈,子龙不要多说了。想我公孙瓒,英雄一世,现在却惨败于袁绍小儿之手,此消彼涨之下,某何来还有机会可说?精锐尽失,仅余的残兵败将,何足言勇?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成王败寇,也没话可说。”公孙瓒一脸颓败,无可奈何的道:“袁绍小儿,现在大势已经成,拥军百万,而我公孙瓒,仅余十万军马,如何再与之争雄?某估计,袁绍大军不日便会杀到右北平来,那时,便是我公孙瓒的末日。不过,到时某自会与他城下一战,不求什么,只求可轰轰烈烈的战死。现在,什么也别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如子龙视公孙瓒为友,那么就请落座,陪某一醉。”

    公孙瓒是一个相当执拗的人,一旦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难以拉得回。

    如今,他自己已经认输认败,自问不再是袁绍的对手,这一次被袁绍所败的打击,让他再也难以激得起其心中的雄心壮志。让他彻底的放弃了争雄之心,陷于颓丧当中不可自拨。

    赵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劝他,只得走到了安排给他的宴席坐下,俊脸木然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云看到公孙瓒如今的样子,心里有点儿难受。

    说实在,公孙瓒的身上。有许多缺点,尤其是在他夺得幽州,成为幽州之主期间。他的刚愎自用、骄横跋扈的性子尽露无遗。特别是对于幽州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恶梦,他一点都不重视民生政务,使得幽州百姓在公孙瓒的治下。过得非常的艰苦。

    对于公孙瓒的这些缺点,赵云真的是非常的厌恶,觉得他枉为一地之主,作为一方诸侯,没能给当地的百姓带来实质性的好处,那么他就不配为一方诸侯。

    可是,私下里。公孙瓒却又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其为人豪迈,对待异族人,疾恶如仇,与赵云相交的时候,勉强也算得上交心。

    反正,赵云觉得,公孙瓒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物。好坏参半,当看到他治理一地无所作为,会恨得牙痒痒,可与他私下相处的时候,有时候也为他的直爽性情所折服。

    许多时候,赵云都觉得,公孙瓒并不适合为主为师。只适合为将。如果公孙瓒仅仅是一军将领,只是负责率军作战的话,他就是一个合适的统将。可偏偏他又有点野心,非要夺取幽州的统治权。杀了当时的幽州刺史刘虞,自己自领了幽州牧。

    其实,赵云了解了公孙瓒的一些事迹之后,察觉,公孙瓒只是率军作战的时候,屡战屡胜,立下无数战功,可是,当他自己为主的时候,作战却鲜有胜迹。按赵云的分析,公孙瓒以前,不用管政务,只管打仗,一切的后勤供给都不用他操心。如此,在专心作战的情况之下,他自然就屡战屡胜,可到他自己当家了,反而处理不好许多的事情,直接导至他没法专心打仗,因而就打了许多败仗。

    赵云许多时候都在想,如果公孙瓒可以投效新汉朝,专心为新汉朝统军作战的话,那么未必没有一翻作为。

    “嘿,子龙,在想什么?不用多想了,今天,恐怕是我公孙瓒与你最后一次把酒言欢了。留你在幽州这么久,我心里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吧,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钱、兵、军粮、战马,我都可以给你。不过,要尽快,这两天你就回新汉朝去,我估计,袁绍的大军马上就会杀到右北平来。到时候,你想走恐怕也不太容易了。”公孙瓒见气氛有点沉闷,举杯对赵云道。

    “唉……伯珪,可否听我一言?”赵云还是决定要劝劝公孙瓒。

    “行行行,你说,我听着。”公孙瓒似拿赵云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赵云道:“不管是作为对手,或者是朋友,或者上下属,我赵子龙都不想看到伯珪你如此垂头丧气的样子。”

    “呵呵……”公孙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实话告诉你吧。”赵云道:“子龙本来在徐州便欲回洛阳,可是,刘易大哥却让我回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