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长无比的走廊让梅林第一个停住了脚步。

    从他们绕过艾琳娜进入二层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都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眼前的议会塔二层显然有些不对劲,至少这和他们认识的那个议会塔二层已经完全不同了。本来质朴无华的议会塔已经铺满了猩红色的地毯,一幅幅用金质边框装饰着的精美肖像画挂满了通道的每一处。这些肖像画看起来似乎都是同一个人,画中的主角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瘦削贵族,画家的画技相当不错,每一幅画都给人一种宛如真人的感觉。

    但这议会塔二层多少显得有些不正常,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并非是因为塔内布置装饰的更换,更多的是因为其塔内的结构完全和之前不同了。曾经的议会塔二层和一层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样都是一个巨大的中心区域外加外围一圈的房间,而现在,议会塔二层却变成了无数错综复杂的通道,梅林四人走了足足有十分钟都没有看到上楼的楼梯。

    根据梅林的记忆与方向感判定,自己这一行人应该早就走遍了议会塔二层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现在应该已经重新回到了原点才对。但眼前的景象却并非如此,他们没有看到本来应该在此处的艾琳娜与朵拉等人,也没有看到能够上楼的通道,仿佛他们走过的所有通道都是他们曾经没有到过的地方,每一处都是如此陌生。

    “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我们没有中幻术。”梅林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巨杖皱着眉头道,“我没有感觉到任何魔力的气息,也没有那种幻术的不协调感我对幻术也算是有些心得,所以这一点可以肯定。”

    轰!

    亨利摩根是个爽快的人,在这种弄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直接一拳就轰向了自己身边的墙壁一层层诡异的波纹在墙壁上泛了开来,亨利这本来足以在墙上轰出一个大洞的一拳居然无功而返,甚至连一点凹痕都没能轰出来。

    “在状况不明的情况下,这么做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见亨利摩根还想轰出第二拳,布伦希尔德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地摇头道,“不过你一拳居然无法打破这里的墙壁,看来这里的确有着什么奇特的变化。”

    薇薇安手中的星光也闪烁了起来,她的群星推演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应该是最能够依仗的魔法,但此刻似乎也失去了本来的作用。星光在她的指间飞舞着,却一直没能指出一个正确的方向,反倒仿佛是几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她的指间左突右撞。

    亨利摩根看向了梅林,低声道:“有什么发现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亨利摩根也养成了这种遇事不决问梅林的习惯。梅林叹了口气,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轻声道:“发现算是有吧。”

    他从地上站起了身来,缓缓地走到了墙边。墙边那一幅幅的肖像画此刻看上去有些诡异,他们仿佛都在看着自己一般,让亨利等人多少感觉有些奇怪。但梅林抬手将画取下来之后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这将众人心中对于画的怪异感打消了不少。

    梅林举起了手中的法杖,他盯着手中的画看了良久,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下一秒,梅林一杖将整幅画像穿透,一个巨大的破洞便出现在了画像之上!

    但画像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那肖像画上无声的面容此刻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无异于嘲笑。

    “看来问题不在这幅画像之上吗?”薇薇安看着梅林手中的画像,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们现在到底是处于怎么样的一个机关之中?我怎么觉得这议会塔二层仿佛突然变大了无数倍?”

    梅林左右看了看,忽然一拍手:“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在机关之中。”

    见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梅林笑着道:“你们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好吧,我知道对你们而言要看出这样的细节太难了,所以你们听我说就好。这里其实是我们之前路过的地方,只不过因为我们平时识路时的参照物是【道路两边的东西】,而不是【道路本身】,所以当道路两旁的参照物变化了之后就很容易出现迷路的情况。这种感觉类似于白天的道路和晚上的道路,你们是否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就是白天的道路和晚上的道路似乎有所不同?”

    见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梅林继续微笑道:“所以,这里的道路其实是没有变化的,变化的并非道路,而是周围的墙壁墙壁在跟随着我们的移动不停地在引导着我们走向歧路,它会根据我们的前进方向自动升起或是下降,所以才导致了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

    “难道周围的墙壁其实是活的吗?”亨利摩根大惊失色,他看了看左右的墙壁,握紧了拳头迅速地摆开了架势。

    “墙壁当然不会是活的我虽然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但这一次和之前遇到过的应该有所不同。”梅林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曾经在欧内斯特里遇见过的恶灵,他摇了摇头继续道,“这里和薇薇安所说的一样,是机关,是有人操纵着的机关。”

    布伦希尔德皱紧了眉头:“机关?如果是这样的机关,岂不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关注之下?可是我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在别人的目光之下,我们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梅林笑眯眯地转过了头,“因为关注我们的那家伙,根本就不是通过【活物】来观察我们的。”

    他缓缓地将目光放在了身边那无数的画像上,轻轻地叹息道:“您觉得我说得对吗,这位画技精湛的画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