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盛尚书赶紧起身作势要拉住杨宝黛,心里急的不行,立刻变了脸色:“我的好孩子,咱们有什么关起门慢慢说,你姐姐还坐着月子呢,可别让她担忧了!”这事情闹大了,那家脸上都不好看!

    “不知盛老爷可知其中缘由?”杨宝黛别过头看着盛尚书,凝视着他冷冷质问起来:“我姐姐为何早产,又为何从早产变成了难产,大夫给的不是催产药反倒是保胎厉药,贴身婆子丫头都被调开,稳婆更是迟迟不来,宅子里里外外被围了个遍。”

    杨宝黛说着,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江小安,冷笑道:“三少奶奶倒好,什么时候不见人也不差人来问候,紧赶着我姐姐开始生产带着小斯护院婆子来闹,这又是按的什么心思?”她说着,又指着边上坐着的刘氏:“这个人虽然是府邸禁足,到底是老主子了,早就看我姐姐不顺眼,又空明着杀了得罪盛衡,这两个人狼狈为奸设了这局坑害我姐姐!”

    盛尚书眨了眨眼睛,有点没有听懂里头的意思:“这······”他目光落到嗑瓜子的赵元稹身上:“孩子,你这夫人是不是得了癔症了?”

    那头的盛齐听着这话,瞬间明白里面还有不知道门道,立刻就看着江小安:“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怎么又扯着太太了!”昨夜的审问,这妻子直说是害怕杨宝眉生了儿子,自己日后在府邸更加抬不起头,才起了歹念。

    杨宝黛拿起预备好的供词,递给盛齐,同时看盛尚书道:“那日的大夫稳婆还有些莫名其妙去到二房院子的奴仆,我都压了回来,这里是大夫和稳婆的供词,供出了受到江小安威逼利诱要我姐姐母女俱损······”

    此时,盛尚书脸色难看至极,撇了眼蜷缩起来不吭声的刘氏,扯着供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还跟着参合进去了,这孩子可是你的亲孙女!杨宝眉是你爹娘给衡哥儿选的人,你这是打谁的脸呢!”

    他只以为这人恨透了杨宝眉,才对江小安的所作所为熟视无睹,充其量只能算个沾边的帮凶!现在看来,倒是主谋了!还敢把他捂的严严实实的!

    “你给我闭嘴!谁允许你把脏水泼我头上来的!”刘氏低吼起来,扯过供词看到不看立刻撕碎:“凭着这些玩意就来造谣我了!”

    杨宝黛对着门口守着的碧晴招招手,不过片刻功夫,苟洱就亲自压着几个婆子丫头还有管事进来,一个个都蓬头垢面身上都刺啦啦的带着伤,刘氏看着自己的心腹管事也在里头,捏着汗巾子差点没有从凳子上蹦起来。

    杨宝黛把刘氏动作尽收眼底,就道:“大夫,你先说吧。”

    大夫年过半百,被恐吓了几番,两日不吃不喝,此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是,是三少奶奶,是她让我给眉姨娘用安胎药,要她不能平安生下孩子,我哪敢啊!我我就想带着老婆孩子去乡下避避,谁知道白管事就把我儿子给抓了,说的这是太太的吩咐,若我不照做,就要我家死绝!”

    大夫说完就捶胸嚎啕了起来,替自己辩驳:“我真的不想害人的!是太太说,说三少奶奶娘家有权有势,即便东窗事发了,也没人敢去找江家的麻烦。”

    谁知道那边被两个丫头搀扶江小安立刻就急眼了,盛齐立刻抓着妻子,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听完。

    那个稳婆也爬起来道:“是太太指示我要,要母子不保,要死的干干净净,许诺了我五千两银子,一千两的定金就藏在我屋子床底下第三块板砖下头!”

    其他几个丫头妈妈都把自己知道的招供,皆是把大头指向了刘氏。

    白管事是里头嘴最犟的,被苟洱狠狠一顿锤也老实了,他是刘氏从娘家就带到京城的人,一路扶持到了院外管事上头去的,那日带着人封锁府邸的就是他,也把知道的都招供了出去。

    屋子进入了短暂的安静,盛家的人似乎都在消化,盛尚书喝了口茶,看着给他投来目光的儿子媳妇还有目光闪烁的妻子,目光停留在了坐在不起眼处的盛衡身上,盛衡也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转头垂眸继续喝茶。

    摆明了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江小安渐渐的上了气,撑着身子看着刘氏,气的话都抖不圆了:“太太真是好心计好谋划啊!居然要我背上这杀人的名头!还真是机关算尽了!父亲,是太太,是太太撺掇我,说若是眉姨娘生下儿子,不管是否扶正,我在府邸都没了地位,夫君会更加的唾弃我,我不想杀眉姨娘的,我只想她保不住孩子而已,我只买通了大夫,这些个——”她说着激愤的捂着心口。

    盛齐赶忙把她搀扶住,使劲给她顺气拍着她的背脊:“昨夜审问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到底是发妻,那有不心疼不维护的。

    “是她说杨家赵家不敢找我娘家的麻烦,我,我也想小事化了,所以才都拦下了的!”她靠着盛齐怀里痛哭,懊悔哀嚎道:“我不想杀眉姨娘的,我是被她们撺掇的,我没有让大夫给什么安胎药,我就让厨房多用了些补药和开胃的东西,我就想着孩子大了或许会难产,亦或者生下来也绝了她再有孕的可能,我绝对没有要杀她意思!”

    杨宝黛听着就轻笑了起来:“看来这事情主谋是太太了。”她冰冷的目光看着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