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入冬了,杨宝黛被怀里的淳姐儿弄醒,就看着外头竟然开始飘初雪了,她坐起身把淳姐儿抱着怀里,朝朝听着动静推门进来:“今日是少爷取纱的时候,夫人可要去瞧瞧?”赵元稹这两个月都是前头专心的治疗眼疾,当初府州的大夫治疗并没有不对,只是赵元稹体质有点特殊对其中一味草药相克,如今穆昌平已经治疗了好几个疗程。

    朝朝伺候杨宝黛梳洗穿衣,奶娘就把淳姐儿抱去边上喝鱼汤了,如今淳姐儿已经七个月了,已经能够吃点软糯糯的东西了,特别喜欢和鱼汤,每日都要喝一大碗,杨宝黛坐在梳妆台拿起对琉璃耳铛慢慢带着,就说:“穆大哥医术是极好的,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朝朝给杨宝黛挽了径直的发髻,又拿起旁边妆奁里头的一只赤金莲花的鎏金簪子给她放在发髻上,看着铜镜里头端着温婉的脸庞就淡淡的说:“少爷这些日子对夫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连着来看淳姐儿都要看您是否院子,就如同夫人说的,好歹以前夫妻一场,去看看吧。”

    朝朝是杨宝黛如今的贴心人,她也实打实的看着赵元稹的确是在改了,也有认错的态度:“那和离书少爷还不是害怕有人用您做靶子才给出来的吗,我瞧瞧听李同说了,朱氏现在在府邸可怜的很,吃不饱穿不暖的,鹿鹤院就她一个人,两个伺候的都没有,若是说您一句不好,立刻就有侍卫上去抽耳巴子。”她是看的出来杨宝黛心中还有赵元稹的。

    杨宝黛慢条斯理的把耳铛带好,就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走吧,去看看。”她知道赵元稹瞒着他十分要紧的事情,要杀他的人一定是很难缠的势力,而且是做足了要赵元稹家破人亡的打算。

    “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朝朝跟着杨宝黛朝着前面走,小声道:“北程的事情怎么能打听道,奴婢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说是北程原太子赵元琮不知怎么被扣上了逼宫谋逆的罪名,原本那边的老皇帝年纪父子一场只想把他贬谪到偏僻的封地去的,谁知道这位废太子半路给跑了,北程来的商人说,本是要去杀算计他的人的,结果又中了埋伏,就给逃走了,如今全国都在通缉呢······”

    “您说说这是什么事情,分明都是太子的储君位置了,只要不做错事情,天子的位置还能跑了?奴婢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太子都自己把自己位置给做掉了。”

    杨宝黛轻轻的道:“因为有人要搞死他们,生在皇室里头大多都是身不由己,不是他们说不争就不争的,争是死不争也是死。”杨宝黛说着就到了前头:“好了,不说这个了,记住了,我让你去打听北程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朝朝点点头,这处私宅里头到处都是暗哨眼线,她能出去搞到这些消息那都是那了好大的性子不许人跟着的。

    到了前院,穆昌平已经在施针,瞧着进来的人就说:“应该两三天前就能看着了,我不放心就在给他多扎了几次刺激眼睛的针。”他说罢就顿了顿:“你先坐一会。”

    等到扎完毕了针,穆昌平才开始给赵元稹扯眼睛上包裹的东西。

    这下连着杨宝黛都忍不住凑了上去,赵元稹慢慢的把眼睛睁开,杨宝黛抬手:“元稹?”这人的眼神怎么还是无神的很。

    穆昌平都哽咽了下:“还是看不见吗?”

    赵元稹又闭了下眼睛,穆昌平下意识都扶着桌案了,就看赵元稹慢慢悠悠的开口:“瞎的时候都还是初秋,睁开眼睛就是冬雪了,有点没有适应。”他说着再次睁眼又是那俊朗丰神当朝首辅的架势,气势几乎是瞬间回归到了他的身上,他看着面前的妻子:“宝黛,好久不见了,让你担心了。”

    杨宝黛眼眸就是一缩,那头的穆昌平立刻就打他脑袋:“老子还在呢,你现在已经看得见了,那下一步呢?”

    “京城那边有杨宝元和此辅翻不了天,赵元琮害的老子这样,我非扒了他的皮。”赵元稹起身活动了下,看着要回避的杨宝黛就拉住她:“现在的话你也听听。”

    杨宝黛这才做了下来,赵元稹喝了半口茶,就道:“我扶持了北程靖王赵元嫡夺嫡,废太子对我恨之入骨,我原本是打算在北程就把他弄死的,结果他身边有个幕僚很是聪明,尽然让这位废太子逃跑了,他现在就是要弄死我,让我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檀香已经跟着宝元去京城了,陛下那边应该已经在着手和北程那边的消息传递。”

    赵元稹说完目光就落到了杨宝黛身上:“虽然我现在说的话,你们很可能觉得我疯了,但······”他深吸了口气,修长的手指瞧着桌案:“沈孟舟和赵元琮长得很像。”

    “咳咳咳——”穆昌平直接被口水呛到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沈孟舟,什么一模一样。”

    赵元稹看着杨宝黛:“那日沈孟舟过府你可还记得。”

    杨宝黛点点头。

    赵元稹就道:“沈孟舟救过我,也和我说过几句话,那日他的声音很不对劲,我便让红枣去查访,她说长得相似我原本不信,因此让李明和李同都过去瞧了,说的模样非常像,所以,现在又两个问题,第一沈孟舟是否活着,第二,若果死了,这个人是不是赵元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