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谦洋听到医生的话又沉默了下来,医生等了一会,估计他是需要时间消化,就先走开了。

    段谦洋也不知道在走廊里站了多久,反正站的腿都有点麻了,直到段奇瑞走到了他的边上,他才回过神来。

    段谦洋看着他印入眼帘的鞋面,那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应该是送段老爷子来的时候沾染上的,只是这个时候他是没空洗了,只能这么忍受着。

    他将段奇瑞带离了走廊,到医院大门外面:“爸怎么会去二楼。”

    “不知道。”这也是段奇瑞想不通的地方,段老爷子以前腿脚还行的时候都不去二楼,怎么现在坐着轮椅了还会去二楼。

    “出事的时候除了你在家,还有谁?”

    “思书,年年。”段奇瑞回答。

    “当时年年在做什么?”

    段奇瑞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想不起来:“当时人太多了,不记得。”

    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段谦洋:“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段谦洋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病房。

    病房里段思书还在呜呜的哭着,段鑫站在另外一边,表情有些伤心难过,但还没到落泪的地步,而冯年年则是远远的站在窗户口,永远低着头,耷着眼皮,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段谦洋进门时,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几次,冯年年或许是感觉到了,抬起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一个眼神里带着审视。

    一个眼神冷漠至极,毫无半点情绪起伏,仿佛躺在这个病床房里人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一样。

    段谦洋对上这双黑漆漆,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侄子给这个小外甥女的评价,当时他还觉得是他太夸张了,只是一笑而过,但是现在真正的和她对上眼神,他才发现段鑫没有撒谎。

    这双眼神太空洞了,太阴森了,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将人吸进去。

    甚至多看一会,还会觉得有些不舒服,满身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的那种不舒服。

    “大哥,医生怎么说?爸爸还会好吗?”段思书哭着问,拉回了段谦洋的注意力。

    段谦洋叹了一口气,摇头:“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今晚都留在医院了,陪爸走过最后一程。”

    “大哥!”段思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他一个刽子手一样:“你怎么说这种话,什么叫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段谦洋就将刚刚医生说的话叙述了一遍,倒不是段谦洋真的冷血,对段老爷子没有一点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