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多棒客就只能干瞪眼,看着我们下山。少爷,这就是说书上说的关公单刀赴会吧?等回去了,老爷看到我们就这么从山上逃了出来,指不定怎么吃惊呢!”陈石头显得非常兴奋,一路上都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看这架势,回到王家是要把这次在土匪窝的经历大吹特吹个三天三夜了。

    终归是少年心性,王默倒也不在意陈石头的兴高采烈,令他为难的是此刻紧紧缩在他怀里的少女。

    马匹在道路上奔驰,不断颠簸起伏,少女什么话也没有,也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低着头缩在王默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一个女孩子,经历昨晚那样的事情,尽管没有真正**,恐怕也是被惊吓得不轻。如果这事传扬出去,光是流言蜚语都能逼得这个柔弱的少女活不下去。

    “姑娘,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家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家。”王默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柔,生怕刺激到女孩敏感的神经。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更用力地抱紧王默。

    面对这么个闷嘴葫芦,王默也是没有办法了:“那好吧,你先跟我回家,在我家做客一段时间。至于以后怎么办,你再慢慢考虑吧,好吗?”

    破天鹰的寨子离王家所在的富顺镇并不远,王默又是快马加鞭,天还没亮就赶回了富顺镇。因为少女身上衣衫凌乱,任谁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为避免流言蜚语,王默是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悄回家的,还是走的王家大院后门。

    得知被土匪绑了肉票的儿子回家了,第一时间起身赶过来的是王默的母亲,两眼通红地把王默搂在怀里,拉着他左瞧右瞧,就差没全身检查一遍:“默儿,有没有伤着哪,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一定吃大苦头了,这才几天啊,就瘦了一圈。”

    不一会,王默的父亲王浩山也闻讯赶了过来,板着个脸问道:“破天鹰的寨子复杂得很,你怎么逃出来的?”

    一听王父说这话的语气,王母的河东狮吼立刻就发飙了:“你这说的什么话,默儿安全逃回来,你还不乐意了?我叫你早点发兵去救默儿,你就是不答应。如果觉得我们娘俩碍你眼了,我这就带默儿回娘家。”

    “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情况。”王浩山对于妻子的蛮不讲理实在哭笑不得。

    王默连忙插话:“娘,破天鹰那里许多情况,我的确要和爹好好说说,以后也能找机会发兵剿了这伙危害乡里的土匪。”

    王浩山有些意外这个一向喜欢和他顶嘴的儿子居然会帮他说话,诧异地审视了王默一眼,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吧。”

    王默也想找王浩山好好谈谈,否则心中很多计划都无从开启。

    王浩山在辛亥革命爆发之前是四川巡防营驻扎在富顺镇的一名带队哨官,虽然位卑职小,但却是富顺镇的最高军事长官,也算得上富顺镇一霸。

    辛亥革命爆发之后,王浩山野心膨胀,开始大肆招兵买马,打着革命的名义拥兵自重,甚至自称“革命军川南大帅”。原本一个统领百来号人马的巡防营哨官,一夜之间成了拥兵上千的革命军大帅。

    在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大时代,像王浩山这样拥兵自立的大帅、小帅比比皆是。然而,如果没有政治上战队,没有势力同盟,这样的大帅转瞬间便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连丁点浪花都溅不起。

    正因为看到王浩山危在旦夕,却依然没有自知之明,王默的前身才着急忙慌地从保定军校跑回家,劝说王浩山率军投靠同盟会不久前在重庆成立的蜀军政府。

    无奈王浩山野心膨胀,而且对同盟会这些到处暗杀搞破坏的党人一直观感不佳,一心只想着招兵买马、扩充地盘,对王默前身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父子两因此大吵了一架,王默前身心烦郁闷之下外出打猎,这才被破天鹰抓上山。

    拥兵自立不是问题,自称“川南大帅”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得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得有一支傲视群雄、震慑四方的强军。王默的前身很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极力劝说王浩山率军投靠同盟会领导的蜀军政府,在这面旗帜下慢慢发展壮大。

    此时的王默却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只要给他时间和资金,用工业母机生产出来的超级军备全面武装王家军,相信横扫穿着草鞋,汉阳造都不能人手一支的川军不是什么难事。

    玩政治,王默这个新时代下成长起来的军人就是一低能儿,十个百个他加起来也不是民国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因此,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打造出一支能横扫天下的强军,一路强势碾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