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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弹罢后,肖贤将手缓缓敛入袖中,依然一笑作春温,仿佛刚才那玉骨仙姿,超然冷冽,拨弄琴弦的白衣道君,仙乐般的曲调,都不过是一场瑰丽而摄人心魄的梦境而已,谁也无法将方才的景象和眼前的此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木讷的掌声于角落里响起,紧接着,从人群里又传出了零零散散的掌声。众人这才从春宵一梦中惊醒,而后——

    欢呼声如响雷般炸开,贵妇们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的从匣子里掏出金银首饰洒向台上。

    有个小厮惊愕道:“这、这是财神爷来了?!”

    春云楼老板呼撸着胸口,心道:幸亏没打起来,不然以刚才的攻击,春云楼怕是要塌了。

    在慕紫苏眼中,师父平生没追求,只爱围着灶台转,做个点心缝个衣服,拾掇花草,喂喂野猫,下下棋,闲话家常。时不时的还会展现出他曾经高深的修为。

    他顶多是个退隐的修士,过去应当也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剑修罢了,谁能想到他的琴技如此精绝,如此阳春白雪。回想起爱琴如命的白衣之琴声,慕紫苏登时觉得索然无味。最让慕紫苏醉心的,是他抚琴时的姿态,她脑海中只有形容一剑独秀的那八个字。

    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为肖贤的琴声所震撼的人,不仅仅是台下的众人和台上的白衣,还有那白痴三兄弟。

    狄秋目如鹰隼,他看得是一清二楚。

    “方才那道元气……竟是那白发老道打出来的。”

    “好像……是。”

    呼延灼道:“春云楼的打手和顾修缘只是秘银,不足为奇。但,”他惊恐的咽了口唾沫,“他娘的那饕餮可是精金五阶,白衣虽身受重伤,也在黄金阶。他能这般轻描淡写不动声色的化解方才如此猛烈的攻击,这白发老道的功力,最低也得是个精金一阶吧!”

    洛英不由然十指紧握,“可我现在丝毫感受不到他体内的元气,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肖贤对已然石化的慕紫苏摆了摆手道:“饕饕,师父为你弹的曲儿,好听吗?”

    所有人的目光赫然落在慕紫苏身上。为她!?这姑娘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德!

    “咦,这女孩不是白衣先生家的吗!”

    “那这人又是谁啊!”

    台上,三人之间仿佛流转着微妙诡异的气息!

    呃,这气氛谜之尴尬啊。顾修缘和一干打手面面相觑,站在台上也都觉得自个儿很多余。

    听着师父在众目睽睽下如此肉麻恶心的话,慕紫苏的脸颊忽地红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认识他!”说着,她跟逃命似的赶紧溜了。

    “饕饕,你去哪儿。你不拉着师父的手了吗?师父一会该走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