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贫苦人家没什么好茶,二位公子将就喝些水吧。”妇人将孩子放下来,给两人倒了两碗水,那碗都是豁口的。

    时问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聂星河也没有喝水,而是和妇人攀谈起来。

    “孩子是叫小豆子?”

    妇人将小豆子拉过来,点点头:“是的,贱名字好养活,何况这做爹娘的也没文化,起不了什么好名字。小豆子,快给两位恩人磕头道谢。”

    “不必。”眼看着妇人带着孩子就要给两人磕头,一直没吱声的是时问之倒是先一步将二人扶了起来。

    聂星河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朴实的人和扎实的道谢方法,有些猝不及防,笑了两声:“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看公子说的,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叫我一声王嫂子就行了,我夫家姓王。”妇人见拗不过两人,便也没再强求。

    “对了,我看小豆子一直抱着这只大公鸡,就是挨打也不撒手,不只是为何?”时问之弯下腰,用手指拍了拍小豆子怀里的公鸡的脑袋,公鸡立刻叫了两声。

    王大嫂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里屋:“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只公鸡是我公爹和小豆子一起养的,小豆子不晓事,唯独和公爹好,自从公爹卧床不起后,小豆子就一直带着这只公鸡,从不离手。”

    是的,时问之早就看出这小豆子有些问题,不然那些小皮猴子也不会喊他“傻子”,更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如今王大嫂的话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家里还有病人?”聂星河有些意外,这么贫寒的人家竟然还有瘫痪在床的老人家。

    “是啊,就在里屋。”王大嫂说着就将两人引到里屋的门口,但并没有让两人进去的意思。

    时问之看见了屋里躺着,几乎感觉不到呼吸的老人,突然,他感觉刚才一直没有动静的符纸突然又热了一下。时问之心思一动,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聂星河面露愁色:“老人家似乎病得不轻,可有找大夫看过?”

    王大嫂叹了口气:“找过了,大夫说是要静养,可是那些汤药是何等的贵重物,我家那口子只是人家的长工,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不过刚好,哪还能常年滋补的养着,只能这么耗着了。”

    时问之扯了扯聂星河的衣袖,制止了聂星河要掏钱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掏了一小粒银子,交到王大嫂手中。

    “王大嫂,我们兄弟二人在路上奔波许久,既然相遇就是有缘,手头上虽然没有什么闲钱,但是滋补的药材倒是有些,只是眼下并不在身上,等我们明日给老人家送些过来。这点银子就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时问之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粒银子,递到王大嫂面前。

    王大嫂连连摆手:“那怎么好意思,没有这样的道理,快收回去,收回去。”

    “大嫂就别推辞了,小豆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不为着自己,也为着孩子想想。小豆子今年也该有五岁了吧。”聂星河这番话倒是打动了王大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银子。

    “银子就算了,你们可别再费劲儿给我们找什么药材了,担不起啊。”

    聂星河看了眼时问之,模棱两可道:“大嫂放心就好了,不麻烦。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些事情,就不叨扰了。”

    “诶,好好,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王大嫂将两人送到小院外,还想再送,被时问之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