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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家中除了父亲,就没有别人知道老管家的事情吗?”王怡真很想另辟一条路。但很可惜……

    “当初听说你父亲同王家决裂,身边只这一个忠仆,后来这些家人,都是你母亲从外面买回来的,更听你母亲的话,若问老管家,恐怕只有你父亲知道,并且……”银月姨娘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来。

    “并且什么?”王怡真问。

    “并且……”银月姨娘的语气有些疑惑、有些犹豫、声音压得很低、托的很长,但最终还是说了。

    “并且……你母亲死后,本来家里的财政曾经一度极为困难,我……当初还有名气时赚的银子除了大部分用以赎身外,还有一些剩余拿来补贴家用,日子倒也不难过,后来你父亲又娶了如今的夫人,便更没有为银钱发过愁了,可他娶夫人时是自已备下的聘礼,我却不知这钱,他是从何而来的了。”银月姨娘垂着头说道。

    王怡真想了想她话里的意思,被雷了个外酥里嫩。

    对啊,她怎么忘了银月姨娘的出身了?

    只因为银月姨娘作了妾,出身低、路数广、比较社会还沉稳安宁,王怡真便总疑心这样的妾不会太安分。可是仔细想一想,银月姨娘可不是普通的妾室啊,当初肖婉儿在京头贵女圈中风头无两,被称为大齐建国来百年第一才女,但这也是她生在京中,离天子繁华之处更近。

    十里秦淮、西湖泛舟、秦腔高唱、香火暗掩之处,那些在辽阔烟花最盛处的那些女子们,真的就比肖婉儿差了?王怡真觉得,就算是比不上,至少也有一追之力,而这其中银月姨娘又是个中翘楚,大齐建国百多来,文风顶盛,人人追捧才艺,其中以扬州瘦马最得文人们青睐,女孩子们自小被教育各种才艺,只怕除了画作,银月姨娘吹拉弹唱的功底不会输于任何人,而肖婉儿不过一画千金,她一个月又能画几副画作?银月姨娘当年,最盛时据说可是一夜千金啊,当然,这千金里还涉及到个人同平台的分层,可是就算比例再小,基数大啊,何况还有男人们额外送的礼物呢。

    孟十娘能怒沉百宝箱,王怡真觉得,银月姨娘至少若也想沉,至少也能达到3成吧。

    也就是说,王仕连,连娶了三个女子,都是来帮着他挣钱的啊……这艳福,也是没谁了。

    “你……姨娘的意思是,我生母死后,继母未嫁进来的一年,都是你再拿银钱补贴父亲,然而父亲娶继母时,置办聘礼的一笔财,你却并不知道?”

    银月姨娘点头:“我自然也愿意帮你父亲出这钱,但你父亲不同意,后来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

    嗯,让妾室用私房来替夫主娶妻,这是打脸打了一圈呢,可是如果王仕连真的指挥老管家瞒下了妻子的遗物,用前妻的钱来娶后妻,也很可以了,王怡真突然都有点替海氏伤心,这三个女人都是什么眼光啊,嫁的什么换啊这是。

    “我……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吧。”王怡真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家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今天都怀疑了一个遍了,她已经有点想放弃了,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就算当初有十几万两的字画,也早就被人发卖的差不多了,轮到她废心废力的查出来时,还不一定能余下几张,说不定,好好的把李兰兰吩咐的活做了,甚至说要是这姑娘能嫁入高门做个贵妇人,那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就不只几千两了。

    王怡真感觉自己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也就向银月姨娘告辞了。

    “姨娘继续休息啊,我不打扰了。”王怡真说道。银月姨娘问道:“大小姐这就要走?要不要叫正清过来,你们姐弟好好说说话?”

    什么意思?赶人送客啊?“嗯不用了吧,他明天还要去国子监,让他好好休息吧。”

    前面20天王正清去她屋里砸了两次花瓶子,王怡真不相信银月姨娘不知道,她有点看不透这位姨娘心里的想法,按常理来说,银月姨娘养了王正清十多年,两个人在王家也算是相依为命了,银月姨娘自己又没有孩子,那么如今对着王怡真这位从天而降的亲姐姐,按常理,身为养母的应该是并不喜欢她们姐弟太过亲近吧?

    不过王怡真本也没打算在王家多留,她们姐弟见了面那才没好呢,银月姨娘不管是存的什么心思,只要不挡她的财路,她一点无所谓。王怡真果断的告辞。

    “大小姐。”银月姨娘也急忙起身相送,说道:“其实……正清是个很温柔的好孩子,大小姐只要多关心他,早晚会……明白的……”

    王怡真觉得银月姨娘这话,她自己都不信吧?所以说的犹犹豫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