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月在雨鹙目光的逼视下,点头道“我看到火光就赶来了,前段时间刚收了一只离象的兽族,正巧派上用场。”

    樨四顾这边的环境,找到了那个人的残尸,跑去一看,道“天啊,都烧成这样了。浮月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乞烛果然没有找错人!”说着,他笑嘻嘻地拍了拍浮月的肩膀。

    浮月没心情和他笑闹,很反感地皱起脸,然而樨毫无察觉。

    “樨,你不介怀之前的事了?”雨鹙指的是樨之前难以接受自己杀人的事情,虽然他觉得习惯就好了,但还是有必要问一问。

    樨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记得自己在精神世界里怎么和那个人说的,对他来说,父母的模样早就已经不再清晰,支持他一直走下去的,实际上是那坚持了七年之久的信念。现在的他并不完全为了这个信念而活,可是如果没有这股信念,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是他是秘术传人,不可能完全规避这个问题,那么,就遵循自己的内心,杀自己想杀的人吧。

    他认真地看着,认真地笑着,认真地回答道“嗯,我已经不介怀了。”

    浮月还有点不明白,究竟是不介怀什么?难道是樨异化的事情?他不敢多言,只好假装没注意听。

    “行了,既然在这里重新聚首了,就把各自的事情都说说吧。”雨鹙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别处,“我先说我的发现。首先,九十九村的村民遭遇了敌国千秋的蛊术袭击,死后被抛尸井底,泡成腐尸。敌人在它们体内种下的蛊虫,实际上是两种蛊虫寄生方寄生在宿主身上而形成的新式蛊。这么做是为了培养更多的眊蛊,这些腐尸也是用作养料。而之所以选择这个村子,是因为其地形的特殊性,靠近却长城而又不易被发现,相信要不是刑部出了事,上面也不会注意。这种优势能够使瘟疫和蛊毒疯狂流传,从而制造一系列混乱。千秋和别洛闲在关系紧张,这么做会导致别洛前线崩溃。”

    “原来如此。”浮月煞有介事地点头。

    “再说我们遇到的情况。从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东西在监视我们,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可能也是某种蛊虫,应该是因为刑部失踪以后这里的人提高了警惕,等着我们过来。然后,他们想要不留痕迹地干掉樨,但是没有成功,我和樨在水下遭遇了腐尸和蛊虫的截杀,也是这帮人所谓。据我所知,作为寄生者的眊蛊可以通过声音驱动,而宿主则通过气味诱导。我在碾子上发现过一包液体,里面藏有休眠的眊蛊。当他们准备袭击的时候,就刺激眊蛊打开袋子,使气味挥发出来,从而诱使藏在各处的腐尸行动。”

    “关于这个我也是有所猜测,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了。”浮月说道。

    “嗯。来说说那帮人解决我们的计划。”雨鹙顿了一下,道,“首先是浮月,在我和樨都不见以后,肯定会自行探查情况,只要随便一件事情引诱他出村,就可以达到目的。浮月记下的记号只有第一个是真的,剩下的都是为了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有种浮月还在村子里的家乡,并且拖延时间,利用香味刺激蛊虫。我和樨回到井边的时候,也就是腐尸围杀我们的时候。”

    “这个你之前讲过了。”樨嘀咕道。

    雨鹙假装没听见“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逃过了腐尸,他们又布置下了另外的陷阱,那就是驱散一片区域内的蛊,把我们引导到这里来一举歼灭。大晚上逃命没人会细看麦田的麦子是什么样,实际上上面布满了眊蛊,只要等我们走进麦田,施蛊人一发出特定声音,眊蛊就会把我们围杀。而在另一边的浮月也很容易被杀死。”

    樨惊讶道“原来这么危险,幸好雨鹙发现得早用引燃符解决了,不然我就完了。”

    浮月道“你怎么回事,光在这里感叹,都不知道总结分析的吗?听起来就像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

    “谁说的,我也知道点的。”樨不服辩解道,“比如我和雨鹙在水里发现了一条石道,是近期人工挖掘的,说明那帮人小有规模,蛰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还是从出口出来的呢,进去是井口,出来就是打麦场碾子,这种通道肯定不是一条。”

    “哦?这是谁告诉你的?”

    “雨鹙告诉我的,刚才他不说一定是让我补充。”樨笑嘻嘻地回答道。

    雨鹙无语,他对一些事情有所隐瞒只是因为乞烛的破事好吧,再怎么说乞烛现在住在纨族,教导小戒的同时还是他和樨的师父。万一事情败露,他们都要受到牵连。而且他也不相信以乞烛的作风会那么不谨慎把以前的名字刻在刀上给人家用,这里面肯定还是隐情。

    当然,这些事情樨和浮月就不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