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轮美奂的彩云之南,清幽神秘的古巷,两旁尽是白墙灰瓦的店铺,身着民族服饰的傈僳族人,嘴里唱着平直朴素的民族调子,手中摆弄着筐筐篓篓,糕点茶丝,水果花蔬,沿街买卖。

    一个英姿飒爽、双目流转的少女,头戴精心绣制的傈僳族头巾,欢快的从小巷的一头跳跃到另一头,高声唱着她那首不知哪里学来的“由叶叶”

    覆我之唇,暖我前世流离,

    牵我之手,共赴余世长情

    女孩腰间挂两个银铃,一路叮叮当当甚是高调。

    这便是墨九儿的少女时代,虽然巷子里人人知道墨九儿的名字,但是她真正儿来自哪里?亲生父母是谁?没人知道。

    只知道二十年前,怒江边,一场狂风暴雨后,一对在此旅行的中年夫妇在一块礁石上捡到了一个婴儿,婴儿右手掌心三大主纹好似一个“九”字,因此这对夫妇为婴儿取名“九儿”,大名墨九儿。

    墨九儿被这对夫妇在乡间养大,从小就爱武不爱文的九儿,一路成长得飞扬跋扈。

    十九岁那年,九儿遵照养母的嘱托,去拜访一位住在水灵古镇的尼扒——一名傈僳族远近闻名的巫师,养母说尼扒一定能解开九儿右手掌纹的秘密。

    傈僳族崇尚巫术,像九儿养母那个年纪的妇女,只要遇到些奇怪的事,大多要找巫师占卜一番,九儿虽然不信这些,但她是一个好奇心过盛的女孩,养母的话刚说一半,九儿早已挎着一篮水果,一路欢歌向水灵古镇而去。

    一路打听,穿过热闹的商铺酒家,转入一条幽静的青石小路,两旁是翠绿的竹林,一条澄澈的小河隐藏其中,潺潺的流水声抚慰着路人的心灵,走到小路的尽头,一座千脚落地竹篾房就出现在眼前。

    清新典雅的气息迎面而来,抬眼望去,在竹篾房二层的门楣处赫然四个大字,尼扒府宅,两侧门垛处一副对联

    结印往世恶业。

    指引来世迷途。

    九儿贴在门垛处,向房内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室内陈列简单,一把竹藤椅上坐着一位婆婆,三脚架支起的火塘旁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低着头,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客室光线很暗,空中悬挂着数条符箓、梵语,透着几分神秘和阴森。

    “进来吧。”客屋内传来一声低语,声音方向性很强,就是冲着墨九说的,九儿扶在门垛上的手滞了一下,随后甩了下头,“潇洒”地走了进去,不忘向坐在客室中央火塘旁的那位婆婆调皮地笑笑,婆婆大概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目光矍铄,精气神十足,穿着傈僳族典型的麻布及腰短衫、长裙,胸前一串海贝项饰,虽然满脸笑意,但眼神怪异,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九儿抻了抻衣角,继续笑着。

    婆婆坐在竹藤椅上,稍稍向九儿的对面转了下头,对年轻男子道,“接着说吧。”

    男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墨九,随后又将眼睑垂下,向地面看去。

    喃喃道,“我们几个同学喝醉之后,就玩起了血腥玛丽的游戏,大家只是无聊小胡闹,以为根本召不出玛丽的……没想到……就在我一个人走进浴室、点起蜡烛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白影……我当时吓了一跳,差点就从浴室逃了出去,但怕同学笑话,就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动,白影渐渐清晰,是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倒立在镜子里,嘴角还留着血,她就是血腥玛丽,我站在镜子面前,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玛丽反倒在镜子里安慰我,说她不会伤害我的……她还说知道我的前世,有一个叫盛子的女孩一直在找我,说我前世抛弃了盛子,玛丽说晚一点她会把盛子带到我面前的,没想到就在那天夜里子时……”说到这里,年轻男子停了下来,满脸通红,似乎有难言之隐,不好再说下去了。

    婆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无声的压力迫使小伙再次开口,“那天夜里,我梦到了盛子,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长长的头发,娇俏的鼻子,红红的唇,我们……我们在梦里缠绵了很久,”说到这里,男子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墨九撇嘴看着男子,真想啐他一口。

    男子忽然脸色斗转,语气变得异常紧张,“但没想到,从那以后我是夜夜梦到盛子,她整晚整晚的缠着我,还说要把我带到她的世界,每天早晨起来我都筋疲力尽,同学说我脸色越来越不好,整个人好像被吸干了,婆婆,我好怕啊,现在我都不敢睡觉了,我会不会真的被盛子带走啊,我还不想死……”

    站在帅哥小伙对面的墨九已经后背发凉,汗毛竖起,没想到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血腥玛丽这个游戏九儿早听过,是在西方年轻人中盛行的一种通灵游戏,与东方的召唤笔仙类似,但是前者本身就是恶灵,而笔仙只是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