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皇帝想起了童年的一些事情,太后最是疼爱幼子,每次都嘱咐皇帝不得欺负他,有好东西要谦让幼弟。

    皇帝算起来也不过比郧王大三岁,今年刚好而立,可因为亲母的偏爱,皇帝自懂事起便对母爱没抱多大期望。

    好在郧王并没有恃着母后的宠爱而骄纵,自学会走路会跑会跳,便时常跟在皇帝身后,粘着皇帝做跟屁虫,还受不得半点委屈,极其爱哭,他一哭,皇帝心肠就硬不起来了。

    皇帝一出生便受封为太子,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人,真正亲近之人少得近乎无,郧王幼时亲近他,他其实是打从心底高兴的,因此缘故,他对这个胞弟向来宠信爱护。

    今日这样斥骂他一顿,皇帝也是于心不忍,可他确实触到了皇帝的底线,不得不斥责。

    听着郧王的哭声,皇帝怒气消了大半,他站起身,冷静下来,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宜让母后知道,也不宜让其他人知道,好在京中没多少人见过她,朕会另择一女子与你秘密回到通州,往后那人便是你王妃。”

    郧王脸色顿时惨白,他跪着向前挪动两步,哀求道,“皇兄,臣弟不要其他女子,臣弟只要芊儿,芊儿并非皇嫂,臣弟承认一开始是因她的长相入了魔障,可接触下来,她实令臣弟心悦,臣弟爱她不能自已,求皇兄莫要拆散我们,把芊儿还给我。”

    说完,在地上不停叩起头来。

    皇帝才消的怒气又窜了上来,语气难掩怒火骂道,“混账!你若要留她在身边,你置你皇嫂颜面何顾,置朕的颜面于何顾,你以为朕知道她是偶然吗?朕告诉你,并非偶然,是有人已经见着她而朕无意得知,那人朕已经处置了,不会再有闲言闲语传出去,可今日有那人,难保以后不会有其他人,难道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家有这等不伦之事!”

    郧王还是不死心叩头,苦苦哀求,“只要皇兄成全,我愿从皇家除名,带着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再不回皇城。”

    “孺子不可教也!母后可真是白疼了你!”皇帝见他倔强至此,不想再与他多说,面沉如水,语气肃冷道,“朕今日便安排你回通州,好自为之吧!”

    “皇兄,她……”

    “她自会有该去之处去,你便不必挂心了。”甩下这句,皇帝头也不回地出了太庙的殿门。

    郧王发怔跪在原地,明白过来皇帝说的她的去处后,突然捂住胸口,身子蜷缩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今日他却为她哭了两次。

    ……

    花时芊睁眼醒来时,在一个装潢华丽的室内,她躺在宽大软柔的床榻上,四周挂着金丝幔帐,淡淡的沉香从外间飘来,有让人心神安定的功效。

    但花时芊却无法淡定,乍然处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她下意识认为自己又倒霉地不知道穿越到哪个不明王朝了。

    她赶紧掀被下榻,心慌地拨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帐,急于证实她并没有再次穿越。

    她赤足走在地上并没有发出多大声响,以至于她走到了外间,清荷才发现她醒来了。

    花时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清荷正坐在靠窗的梨花木桌上绣花,看见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没穿鞋,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过去朝她福身,言语关切,“姑娘醒了?怎么也不穿鞋?”

    她说完便想到内室拿鞋,在经过花时芊身边时,手臂忽然被拽住。

    清荷看向花时芊,略带疑惑唤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