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若骇然一惊,心里却先入为主,以为魏木嫣知道了什么,赶紧撇退旁人,也不敢大声,只小声呵斥道,“魏氏,你可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皇上留了魏家后,已是最大仁慈,你若是想魏家绝后,尽管胡诌!”

    魏木嫣淡淡地瞥她一眼,观琴若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似笑非笑道,“怎么嬷嬷也像知道什么似的?”

    “荒谬,你若再胡说八道,看老嬷我不撕烂你的嘴。”琴若难得被人气得这般动怒。

    魏木嫣没有心思再与她玩笑,敛了笑容,冷漠地盯视着琴若,语出惊人道,“宫里可不止一个孩子不是皇上亲生的,让皇上来见我,否则休想知道哪些是冒牌货!”

    琴若观魏木嫣神情不似玩笑,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宫里要掀起多大的波浪,琴若不敢再深思下去,赶紧从这屋里出去,交代人看好魏氏,自己急急赶回永寿宫复命。

    ......

    次日晨间,顾佟宴被殿外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吵醒。

    实在睡不着了,她便起身喊,“冯乾,冯乾。”

    进来的却是清荷。

    清荷以为她要起榻,边将帐帘挂起,边问道,“娘娘今日起得早,可要去永寿宫请安?”

    顾佟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问她,“这大清早的怎么了?”

    清荷先是一愣,而后静下来也听见了外面零星的说话声,她顿时肃起脸低骂一声,“这些刁奴。”

    随后向顾佟宴告罪道,“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出去管教她们。”

    清荷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告诉她,宫里发生的事,顾佟宴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只轻嗯了声道,“让冯乾进来。”

    “是。”应声之后,清荷便退了出去。

    冯乾一进来,顾佟宴便瞧见,那张俊朗的脸上,扬着比昨日还欢快的笑容,白牙都乐得整整齐齐地露出来。

    冯乾单膝跪地行礼起身后,不等顾佟宴发问,便迫不及待开口说道,“娘娘,昨晚子时冷宫着火了,听说昨日刚进去的魏氏和半年前进去的贤妃都殁了。”

    顾佟宴这两日知道的事,除了魏木嫣说的话,便是冯乾告诉她的,联想起皇帝昨日思及亡妻时的悲态,她不禁揣测冷宫着火,魏木嫣会死,大概是皇帝为亡妻报仇而赶尽杀绝,只是忘了冷宫里还有位贤妃,波及无辜。

    天家无情,还真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但瞧着冯乾晃眼的笑容,顾佟宴双目微眯,冷不丁问道,“有人死了你就这么开心?”

    这冯乾此时乐得像个二傻子,完全忘了察珍妃言语观她的神色,脱口而出就道,“开心哪,奴才当然开心。”

    他语气一转又恨得牙痒痒道,“今日奴才才知道,原来当初将奴才弄到杂役房的是魏氏的亲信,魏氏倒了,那些人自然也跟着倒霉。”

    说到这,他又谄媚地笑起来,“托娘娘的福,奴才的日子是越过越顺心了......”

    话说到后面,却是越来越小声,因为他看见了珍妃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心里发怵,声音便不自觉地小声了些,头也低了下去,说完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