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嬉灵眸光清澈看着她,顾佟宴想冷漠以待,都不忍心了。

    思绪混乱,阴郁突然萦绕心头,她默默地撇过头,闭上眼忍着想爆发的情绪。

    宋嬉灵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见她转首,还歪着头去看,这一瞧她才发现珍妃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天的,她便诧异问道,“珍娘娘这衣裳可是昨天的?我好像昨天都看到你穿这身衣裳了。”

    顾佟宴昨日从鼓楼回来就躺在榻上,所有人都劝不动她,晚膳没用,洗浴更是不可能的事。

    冯乾最熟悉珍妃郁症发作的样子,眼见珍妃神情似有不对,赶紧上前挡在长公主面前,很是勉强地扯着笑容道,“公主,娘娘今日身有不适,不如公主改日再来看娘娘。”

    要是从前宫人敢这般与长公主说话,早让长公主叫人掌了嘴,但宋嬉灵如今爱屋及乌,喜欢珍妃自然也对长乐宫宫人有好感,她听了冯乾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还一脸担忧问,“珍娘娘如何不适,泰院使就在里头,你快些叫他来瞧。”

    此时,清荷也从里面出来,方才宋嬉灵在里面转了一圈,她正忙着没看到,现在见长公主竟然进来了,还站在珍妃旁边,清荷心都悬了起来,万一珍妃郁症此时发作,被长公主看到,那就麻烦了。

    她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拉开长公主。

    宋嬉灵措不及防被拉着走,等反应过来,便恼道,“清荷姑姑,你这是作甚,珍妃娘娘身子不适,我要瞧瞧她怎么了?”

    说着就拨开清荷的手,要回到方才站的地方。

    清荷下意识回头看珍妃,只见珍妃睁开了眼,目光抑郁,盯视着殿前空地摆设的白玉大花盆,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清荷唬了一跳,赶紧遮住公主的眼睛,又唤来公主的奶嬷嬷和几个宫人,不顾公主会不会怪罪,将宋嬉灵连拉带抱弄出长乐宫。

    等清荷再回来,顾佟宴被冯乾死死拉着,看样子她想撞那白玉花盆......

    泰珍闻声而出,忙唤来年轻副手用针扎晕珍妃。……

    为了不让珍妃有郁症之事传出,长乐宫派了禁卫看守,就是琴若带了太后赏赐而来,也不得入。

    太后老人家一听长乐宫守卫森严,连她的人都不能进,对珍妃的处境甚是担忧,她以为顾佟宴又与皇帝起了争执,赶紧让人去请皇帝过来,这去了清心殿才知道,皇帝竟然病倒了。

    太后便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去了趟清心殿。

    入夜,圆月高升,夜风轻拂着树梢,庭院枝叶沙沙作响。

    春熙宫,容妃正坐在侧殿暖阁案几前,核对中秋宴的座席安排,她宫里大太监高济安站在旁边说话。

    高济安说的事有些突然,以至于容妃听完,忍不住抬头,疑惑道,“珍妃禁足了?”

    高济安此人幼时受过容妃祖母开国长公主的恩惠,因着这层关系,容妃一进宫就将他调到身边,但因绿婵是她祖母一早就安排在宫里的人,所以一开始容妃并没有重视高济安,没想到绿婵竟这般不中用,一个太监都能将她迷得七荤八素。

    绿婵背叛容妃后,被容妃寻了由头打发到杂役房去了。

    现在春熙宫的宫人可以说高济安一人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