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後几日,他们上街摆摊时,听旁人耳语,说是王小姐疯了。

    说疯,倒也不尽然正确,nV孩儿每日摘摘小花,扑扑蝴蝶,过得很是欢喜惬意,饿了知道吃,脏了会打理,逢人喊得出名来,也会数数儿,乖巧活泼,真要说,那模样不似疯颠,倒有几分天真无邪,不解世事。

    他们心里头明白,这便是王员外的选择了。

    他选择让nV儿如白纸一般,无忧无虑地活着,永远不要明白,这人世的丑恶与残酷。

    不过,那也与他们无关了,对他们来说,努力卖掉一笼又一笼的馒头,争取伙食升级,那才是最迫切要紧的事。

    一天,又一天过去,秋尽,冬来。

    转眼,岁末冬尽,又将迎来新岁,而弦歌,依旧懒散,依旧没有生意上门,得傍着岁华那馒头摊赚点小钱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一日,他趴在窗前玩手指,看着岁华忙进忙出,除旧布新。

    「快过年了——」

    「是啊。」趁着天气好,把被子拎出来晒晒日头。「我待会要出去备点贮粮,你去吗?」

    由於弦歌近来安分许多,没再胡乱挥霍,他们虽然赚不多,好歹也是存下一点小钱,可以备办年货,过个稍稍好一点的年。

    「好啊好啊!我要吃r0U,又香又大块、肥滋滋的r0U——」

    那馋样把岁华惹笑。

    回头,打量他一会。「头发长了。」都遮到眼睛了,而那人贪懒,不想抬手拨,便时时噘嘴吹气,把额前细发吹开。

    他看得好笑,便道:「过来,我帮你理理。」

    要过年了,理个发,好焕然一新地迎接新年。

    弦歌乐呵呵地抱着小木凳坐到院子中央,摆出一副随君宰割姿态。

    岁华解开随意绑束的发绳,木梳一下下将发丝梳顺。长发如瀑,披泄在肩後,捞了一绺,乌溜溜地自掌心流泄。

    拿起剪子,b划了几下,为难地蹙起眉头。

    弦歌见他迟迟未下剪,疑惑地问:「怎麽了?」

    「我……没剪过。」方才一时嘴快,如今满头乌黑的发丝在他手里,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无妨,随便剪。」以往他自个儿也是长长了便整束捞起来,一剪子下去,岁华不管怎麽剪,肯定都b他好。

    男人斟酌再三,总算慎重万分地下了第一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