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到他带自己妻子看病,郑历尚且万分动容,可听到后半句时,却猛地皱起眉,“你胡说什么!”

    “可不就是吗,你呆在京城里,也无非是守着这么一个空宅子。可是洛阳呢,那才是实实在在的侯爷、老夫人、夫人和小姐,他们才该是我们效忠的人啊。”成文这次,竟也是没有退让。

    郑历愈发不悦,敲着桌子站起来,“你懂什么!你走,快给我走!”

    “好好好,我这就走,历叔您消消气。”一看他是动了真怒,成文才怂了,快步跑到门边,又转过头来,“可是历叔,我觉得我说的也没错,你再仔细想想。”

    “滚!”

    一只鞋直接飞了过来,直朝向成文的脑袋,他吓得立马溜出去,一把关上了门。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郑历才扶着桌角喘粗气。可是耳边成文的话,却是怎么也消失不了。又想起刚才看到甘霈的一脸疲倦,他慢吞吞地走到那只鞋前,妥协地叹了一口气。

    竹影晃动,日升月落,又是几日过去。

    “嫂嫂,这都八月末了,你说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清晨,甘芷窝在宁若菡的房子里,手中捧着一块点心,一边啃一边问道。

    不耐地看她一眼,宁若菡开口:“我怎么知道?你又往我这里跑做什么?”

    “诶呀,我这不是想多陪陪你嘛。”立马坐的板正,甘芷笑眯眯回道。

    满脸不信,宁若菡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又追问道:“还不交代?你到底怎么惹母亲了?”

    “哪里是我惹她了,我看她就是这几日哥哥不在,太无聊了。整天想要带着我拜访什么夫人,进去就把人家的儿子叫出来,还美其名曰让我多个朋友。”甘芷立马开口,脸上写满怨愤。

    宁若菡被她逗笑,“是嘛,那母亲有没有去王大人家啊?”

    立马垮着脸,甘芷小声嘀咕,“母亲一向看那王夫人不满,怎么可能去王家。”

    话刚说完,就猛地一下坐直身子,果不其然对上了宁若菡调笑的目光。甘芷左右乱看,“我,我就是顺着你的问题回答,谁想要去什么王家啊。不管王家、孙家还是李家,我都不想去。”

    “哦。”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宁若菡扑哧一声笑开,“反正无论如何,母亲总不会真的逼你做什么就是,你就顺着她的意呗。等她过几日无趣了,自然也就不折磨你了。”

    甘芷泄气,以手作扇,让面上的红潮散去,“说的也是。”

    手中把玩着一方帕子,宁若菡犹豫许久后开口,“我一直未曾问你,关于顾君承,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面容一沉,甘芷低头笑笑,脸上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能怎么想,无非是错付了一些心思罢了。可总归我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哪有功夫一直想他。一来二去,也就释怀了。”

    “或许,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欠你一句道歉的。”宁若菡有些不忍,抚上她的手背。

    甘芷却瞬间爽朗笑笑,“嫂嫂这是什么话,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与其想着欠我一句道歉,不如想多帮我看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