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护的这个样子,还以为我是什么恶婆婆呢!心中腹诽一句。偏偏贺兰又不是个会说软和话的,瞪一眼自己儿子开口:“我们自己府上没酒啊?非得出去喝。”

    明明是因为担心才一直等在这的,现在又非端个架子!赵嬷嬷看得好笑,却也见怪不怪地打圆场。“夫人不过是去出去吃顿饭,老夫人又何必这么生气,现下时候也不早了,让侯爷和夫人快去歇息吧。”

    “哼,也就是赵嬷嬷愿意帮你说句好话。去熬一碗醒酒汤,省的明日又身子不舒服了。”本该是句关心的话,偏生从贺兰嘴里说出来,透着些阴阳怪气的感觉。

    早就习以为常的宁若菡欠欠身子,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同往常一样诚惶诚恐地道谢。

    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贺兰,转头又好声好气地嘱咐了甘霈几句,才由赵嬷嬷扶着回自己的院子。甩开他们之后,贺兰让列队的丫鬟们先离开,才抓着赵嬷嬷问:“怎么样,我刚才摆的谱还是厉害的吧。”

    迎上贺兰的目光,赵嬷嬷无声叹了一口气,“公主,都两年了,你为何还是要这样故意冷淡夫人?”

    私下的时候,赵嬷嬷还是保留着宫中的称呼,也只有私下对着她,贺兰能够全然显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此时听了赵嬷嬷的问话,贺兰微皱眉头,“从京城到洛阳,那些当了婆婆的夫人们,哪个不是这样的做法?”

    “再说了,当时我们在宫中无人在乎的时候,若不是我处处端着公主的架子,那帮捧高踩低的奴才不早就把我吃了?儿媳妇如今也一样,可不能让她觉得我好糊弄。”

    欲言又止,赵嬷嬷面色并不是特别同意。

    “好啦,两年来她都乖顺的,就说明这样做没错!”将赵嬷嬷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贺兰的眼中突然闪出些许兴味,“还有啊,你说她今日突然说把管家权交给我,是不是真心的?”

    好笑地看着她,赵嬷嬷扶着她进屋坐好,“是真是假如何,公主又何必要跟夫人计较这区区管家权?”

    “这当然不一样了,那些当了婆婆的夫人们,哪个不是拿捏着家中的管家大权。偏偏我,儿媳妇一嫁过来就是她管家,我可知道那些夫人们私下是怎么说我的。这一次她既然开这个口了,那我一定要拿过来管一管,最好再办个宴会,把那些夫人们都请来!”

    笑着听贺兰抱怨,赵嬷嬷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她,“好,就按照公主的意思来。”

    “不过说起来,确实感觉她从娘家回来之后,有一点不一样了。”端着茶杯,贺兰回想着宁若菡刚才的神情。

    赵嬷嬷低声叹一口气,“怎么说也是父亲去世,夫人一时间心绪不稳都是正常的。公主还是多体贴她一些吧。”

    “我还不够体贴照顾她啊?”喝干杯子里的水,贺兰心中嘀咕,嫁来两年没有怀孕,我都没给儿子找过小妾呢,旁的那些夫人们才不会这样。

    赵嬷嬷最熟悉她,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眼下也不是纠缠这些问题的时候,打来温水,赵嬷嬷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公主早些准备休息吧。”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杜若院里,甘霈看着宁若菡,说出相似的话。

    这才收回谴责丫鬟小福的视线,就是她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宁若菡看向甘霈,习惯性地说:“好,那侯爷先回书房吧,晚上记得盖好被子。”

    “……”甘霈一时间头又有些疼,“甘夫人,你是在赶我走吗?”

    几乎没有听他用这个称呼叫过自己,宁若菡眨了眨眼睛,搓着胳膊。“那,那你的意思是?”

    “这里是侯府的主院,主院里的主屋,你是我的妻子,你觉得我的意思呢?”放重了音调,甘霈索性转身,脱下自己的外袍朝着床走去。

    一直被盯着的小福,立马找到了脱身的理由,狗腿地往外走,“那我去给侯爷和夫人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