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从来没有哪个夜晚过得如此艰难,哪怕是当初被追杀,顶着一身伤,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黎明的到来。

    他微微睁着眼睛,隔着一道纱幔,看到少女窈窕的身形,因为怕热,她只穿了小衣和轻薄的睡裤,宽松的衣服卷上去,露出细细窄窄一截腰,玲珑线条,笔直小腿,酣颜花色,正是最最动人的模样,纯良而鲜活,像春天的燕子,夏天的鹿。

    随意一动,满室生辉,泼泼洒洒都是酣畅而不自知的诱惑。

    她睡觉竟然不枕枕头,睡着睡着,就从樱花陶瓷枕上滑下来,而且每次都能准确撞到他胸口。

    他心跳有点快,快得能吵醒她……

    黑夜里,他果断抽身,离了床榻,盘腿调息,半晌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荣茵担忧的看着他:“你是肚子不舒服吗,昨天晚上去了好几次厕所。”

    林楚:“……”

    请了“病假”的荣茵终于可以缓口气了,每日睡觉睡到自然醒,睡醒后,林楚已经做好了饭,还给她煎好了中药。

    荣茵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承担了家务,每日洒扫庭院,还帮忙打草喂养喂猪,荣茵发现自己还挺有养殖天赋,这小猪被自己养的皮光水滑,小羊也养的雪白健壮。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不错,连回国公府都没那么迫切了,毕竟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个李九娘在等着她,而待在真千金身边要安逸多了。

    “我觉得我们就像牛郎织女。”荣茵看着林楚说。

    林楚正在修剪蔷薇花的手顿了一下,听见荣茵道:“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林楚挑眉,一笑生花,就是眼角冷冷的仿佛有杀气。

    “真的吗?袁大小姐,你确定?”

    荣茵幡然醒悟:“是你挑水来你浇园,你买粮食裁衣裳。”她拍头,懊恼叹气:“唉,我好没用。”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言自语的道:“我多少还是有些用的嘛,你看现在小黑就跟我特别亲。”

    林楚眼角里瞥见那只小猪绕着荣茵哼哼,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何要给一头猪起名字。

    而荣茵似乎钻到了奇怪的牛角尖里,她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所以每天都带着羊和猪一起进山,然后再带着一身泥巴回来。

    林楚大老远看到她,就往屋里躲,用行动表明态度:这傻叉是谁,我不认识。

    荣茵的辛苦没有白费,两天后,她兴冲冲跟林楚炫耀,你看我的小猪拱到了松露。

    林楚纠正那是我的小猪。

    松露是颇为名贵的东西,荣茵拿去集市上换了钱,买了些优质米面,笔墨文具,想了一想,又去给林楚抓了些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