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大力的敲门声响起,卧室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清床上一个人形的轮廓不耐地翻了个身,拉过一边的被子将头蒙住。

    门口的人却不罢休,甚至有愈来愈不耐烦的趋势,猛然加大了拍门的力道。

    “里面的快开门!别给老子装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要是再拿不出房租,就麻溜地给我滚蛋!”

    又是一阵拍打门板声:“喂,你小子听见没——”

    话没说完,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房东的手落了个空,差点打到白东风的脸上。

    “你他妈搞什么鬼?”房东神色不善地放下手:“不装聋了?既然出来了,就快把你的东西收拾干净走人,昨天来看房子的人待会儿就要搬进来了。”

    他探头往屋子里看了眼,可惜厚重的窗帘被紧紧拉着,光线微弱什么都看不清,嫌恶地皱眉瞟了眼默不作声的人:“收拾完东西,再顺便把屋子卫生搞一下,你这一天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每次敲门都假装听不见,你就没闻见你房间里有股味儿?看着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呢?也不知道把我房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房东说着,看白东风的目光越来越不满,仿佛对待什么瘟神似的别开脸,一个斜眼过去:“我说,你别给老子装哑巴?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见没有?”

    白东风终于动了动眼睛,黝黑的眼珠子静静对上他:“第三天还没完。”

    房东顿时炸了:“你小子又想拖?我告诉你这回门儿都没有!三天前让我宽限三天,说你想办法筹钱,我老胡这人心软信了你,谁知道你这三天光睡过来了,门都没出,你哪来的钱?天上掉下来的?现在大中午了才起床,看着好手好脚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懒呢?”

    白东风垂下眼帘,执拗地立在原地:“晚上八点才到时间。”

    房东老胡气得说不出话来,右手粗壮的食指隔空狠狠点了他好几下:“行!你行!我晚上八点再来,要是你小子再拿不出房租,别怪我老胡不讲情面!”

    “啪!”一声,门被他从外面用力甩上。

    白东风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蹲下来,慢慢将脸埋进自己的手心,用力搓了两下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头发缝里,末了使劲揪了把头发。

    随意丢在木质地板上的手机忽然振动,白东风猝然抬头,起身太快还差点摔了,他犹如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抹希望的亮光接通了电话。

    “白东风,我这里有个活你干不干?”

    “干!”

    十五分钟后,白东风扛着采访器材赶到人民医院门口,放下东西的时候气息仍有些不稳。

    等候他的前辈惊讶道:“你不是住在另一个区吗?怎么这么快?”

    白东风咧嘴一笑:“我打车过来的,加钱加速。”

    前辈竖起大拇指:“不错!有舍有得!待会儿干了这单,打车的钱能这个倍数乘以百赚回来。”

    他悄悄比了个八,白东风嘴角的弧度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