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却还是装模做样地宽慰周遇道:“无事,你不必压力过大,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办到的,你来江家不久,但我看着兄长已是有些信任你了。”

    周遇心里冲他“呸”了一声,面上却还是羞涩笑道:“你说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你放心,我都晓得的。”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虽然她不太清楚他们这么关心的朔州之事究竟是何事,但既然这绿茶男想利用她得到消息,她不如跟江戈商量一下将计就计,编个假的扰乱视线。

    “今日你也累了,好生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江弈眼见着今日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告辞离去。

    周遇巴不得这绿茶男赶紧走,省的碍眼,她又伸手摸了摸怀中放得好好的锦囊,转身去寻那个针线婆子了。

    那婆子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了,倒没想到这新进门的世子妃竟真的跑下人房来找她学做玩偶来了。

    这婆子有些为难,看着周遇从锦囊中掏出来的那块萤石和一堆五颜六色的线,想到上次见到的周遇的绣工,迟疑道:“世子妃,您真的要自己动手做?老奴瞧着您费心思寻来的这萤石和针线已是尽了心意了,这玩偶还是老奴来吧,万一伤了世子妃岂不是罪过。”

    周遇顿时有些无奈,她是个现代人,又不是真的是个娇养的大小姐,然而总是有人怕她磕着了碰着了什么都不允她动手,更何况她之前就喜欢做些小玩意儿,就算比不过古人,应当也没那么差吧。

    好说歹说周遇这才打消了那婆子的疑虑,开始着手教她怎么弄:“这做玩偶和平日里做衣服是不一样的,世子妃您看……”

    周遇连当年听数学课都没这么认真过,她先是按了婆子说的将那萤石磨成粉兑了水,将那些丝线都泡了进去,打算明日里晾上。

    这萤石不好找,她寻了许久才在一个行脚商人那里得了那么一小块,自是舍不得浪费那些浸了萤石水的线,而是央那婆子先用普通的线教她做一个练练手。

    “我记得妈妈上次与我说世子爷是不怎么庆祝生辰的,不知是为何?”周遇一边往初具雏形的玩偶里塞棉花,一边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婆子闻言一顿,讪笑道:“世子妃说笑了,老奴一个下人,怎么能知道主子的事,不过世子爷本就是不喜麻烦之人,大抵是不在意这些吧。”

    周遇看着手中玩偶胖乎乎的肚子笑了笑,考虑了许久,她还是打算做一只小花猫和一只小花兔靠在一起的小摆件,就像是她和江戈一样。

    想到镇国公和李氏,再想到江弈,周遇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江戈不为自己过生辰了,她捏了捏小玩偶软软的脸颊,笑眯眯地想,没关系,今后有她陪他一起过。

    周遇一面准备着生辰礼,一面还惦记着她有一大堆话等着跟江戈说,然而大半个月过去了,江戈忙得见不着人影,她连根毛都摸不着。

    去了书房好多次都堵不到人,也不知道是江戈有意躲着她还是真的朝中事务太多,周遇扶着额角不免有些头疼,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想着江戈那再也没动过的好感度进度条又有些忐忑,唉。

    对周遇来说唯一比较算得上是好消息的,大概就是由于她这大半个月来为嘉懿皇后助眠而名声大噪,全京城都知道镇国公世子妃有这么一个绝活,连皇后和长公主都赞不绝口。

    不过想到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言,周遇就觉得自己像是个神棍,她只是个助眠师,并不是施法一样说句咒语就能让对方睡着好吧。

    然而作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故事自然是越离奇越好,周遇倒是懒得再操心这些传言,左右于她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这大半个月来周遇在皇后宫中见过几次小太子,这才明白那些充满童趣的小摆件的用处了,这太子瞧着也十一二岁的光景了,却明显赶不上同龄人的头脑,甚至连反应都慢上半拍。

    有时候太子在一旁学武,周遇总能见到嘉懿皇后望着太子身影那温柔又哀伤的眼神,她突然心里也生出几分伤感,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天皇贵胄,于皇后而言,倒不如太子能平安喜乐过一辈子来的好吧。

    不过她倒是也明白了为何万寿节宴上江戈听了唐贾的话会笑得嘲弄了,太子好学求问不过是个没人信的幌子,摆明了挑衅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