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巴图浓密的剑眉往上一扬,劝说道:“亲爱的安达们,不要喝得太醉,尤其是巴特尔,你喝醉了就爱撤酒疯,别在台吉大人面前失利呀!”

    “我、我没醉!”巴特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是个十足的酒鬼,翰巴图不说还好,说了他越发逞强,竟抓起一只酒坛一饮而尽,喝得酒嗝连天。

    众位将军齐声大笑,翰巴图看得眉头大皱,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自己提着马刀往外走:“各位请便,我在营中转转,要是黄台吉敢趁机捣乱,我就把他的狗头拧下来!”

    左边一座营帐,大将阿力哥正准备起身去巡查,见翰巴图已经去了,就重新坐下,对身边亲信赞道:“还是翰巴图做事勤勉,我倒要劝劝台吉大人,不要计较那些陈年旧事了。”

    当年把汉那吉归顺明朝,翰巴图因故没有随行,从此就不被视为心腹,阿力哥有点为他抱不平,再看看喝得酪面大醉的巴特尔、达鲁赤等将军,顿时有几分不乐:“这几个家伙。实在太不像话了,台吉大人让他们饮酒,就喝成这个样子……

    空地上éng古姑娘翩翩起舞,正中间一座大帐坐着把汉那吉和他的家人,两边坐垫排开,右边首位是大成比齐,下首是各位妾室,左边首位坐着脱脱,依次往下的位置是把汉那吉妾室所生的几个儿子,渥尔其特、艾穆真、戈图,渥尔其特年纪比脱脱还大两岁,艾穆真、戈图就只有七八岁了。

    把汉那吉和将军们差不多,喝得满脸通红,根本不理睬身边的大成比齐,一双眼睛只在几位跳舞的年轻姑娘身上打转。他根本不担心任何问题,因为天亮的时候嘛,秦钦差就会挟胜利之余威回到归化

    ……,

    当然把汉那吉也不是猪脑子,他以饮酒作乐为名把将军们集中起来,彻夜歌舞不休,合营军士也睡不踏实,间接的防备了黄台吉的偷袭,并且不会显得太胆小,免得被钟金和她的老情人徐文长嘲笑嘛。

    只不过以éng古贵族嗜酒如命的德xing,一喝起来把汉那吉就把初衷忘得差不多了……

    大成比齐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丑陋,也不管丈夫寻huā问柳,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哼,随你哄哪个姑娘áng,大成台吉的位置总要传给我的亲儿子脱脱。”

    你喝,我娘儿俩不能喝?她端起酒碗,故意冲着脱脱道:“儿子,咱们也喝,你迟早是下一任的大成台吉,可别学你这窝囊的父亲!”得秦林验血辨亲,脱脱也去了心病,心情极好,果真听母亲的话连干三碗,母子俩都喝得醉意朦胧。

    渥尔其特和众妾室的笑容,就不那么自然了,大成比齐的话,分明带着示威的意思嘛,草原上的孩子早熟,艾穆真、戈图两个只有七八岁,但看着大哥脱脱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儿挥之不去的敌意。

    终于看看月亮已经偏西,把汉那吉的酒意也上来了,醉眼惺忪,

    朝着一名窈窕的跳舞姑娘勾勾手指:“你、你叫什么名字?今晚,今晚陪陪本台吉吧……”

    那姑娘生得丰腴健美,眉宇间依稀有着三娘子钟金哈屯的影子,闻言就又惊又喜:“回禀大成台吉,奴家叫做海曼。”

    哼!大成比齐重重的哼了一声,吓得海曼脸sè发白,畏畏缩缩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低低的道:“台吉大人……”

    把汉那吉本来心中就因三娘子钟情徐文长有点郁郁不乐,碍着秦林的缘故又不能怎地,酒喝多了朦胧之下只觉海曼便是年轻时的三娘子,顿时怜惜之情大盛,怒道:“你怕她怎地?又丑又妒,再敢如此,本台吉废了她,改立你又如何!、,脱脱腾的一下站起来,大成比齐却只是冷笑两声,朝着儿子招手:“走,不打扰你父亲寻欢作乐啦,今晚你就陪母亲说说话吧!”把汉那吉与大成比齐感情不睦,夫妻俩住的是个双叠éng古包,就是两座éng古包并在一起,中间有门相通,可以互不干扰。

    脱脱瞪了父亲一眼,又恨恨的瞅了瞅海曼,才陪着母亲走进左边那座éng古包。

    海曼吓得瑟瑟发抖,直往把汉那吉怀里钻。

    三娘子从来都是敢爱敢恨、能谋能断的女中丈夫,何曾像这般小鸟依人?把汉那吉做梦都想和三娘子有今天这一幕,现在也算聊以自慰,心头顿时大乐,抚着海曼的背,冲脱脱骂道:“小兔崽子,你还不是大成台吉呢!”

    他骂骂咧咧的,抱着海曼进了右边那座éng古包,顺手放下门口的牛毛毡帘子:“没、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不许进来,嗝~”

    既然主人都走了,酒宴也就顺理成章的结束,将军们打着酒嗝各回éng古包,士兵们则特意站得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