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耿圆就被捆好了压在地上。

    一个的中年男子早已拿着板子跃跃欲试的等在边上,此人也是蒙八旗的包衣,萨仁的亲外甥,下手定然很辣。

    小圆子在宫里十年,自然也受过罚,挨过打,却从没有挨过过板子,所以被如此的折磨也是头一回。

    第一板打下来的时候,他就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冷汗沁湿了后背。

    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这一下就让他清醒了,他被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恐怕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讲闲言碎语,今日这一遭定然躲不过去了,但他也不能让众人看笑话,于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再吭一声!

    巨痛,犹如一座大山将自己从中间截断,到了第十五板的时候,腰以下已经逐渐麻木,他的衣衫全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就算是再忍耐,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汗水和泪水在腮边汇集,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像是要形成一个小水洼一般,他无法自制的发着抖,若是今日自己被活活打死了,主子会不会为他伤心呢?

    想到这里,他的意识开始沉沦,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住手~!”老于狂奔过来,护在了小圆子身上。

    “于管家,小圆子偷拿主子东西,应该受罚,你不要插手!”萨仁十分不悦,这个姓于的实在是讨厌,哪天一定要找机会让对方回家养老。

    “即便是偷了东西,也要等爷回来再定夺,小圆子是万岁爷赏的,只有爷才能惩罚,你们不许乱用私刑!”老于讲的有理有据,这句话完全镇住了打板子的中年人。

    但是萨仁却冷着脸道:“现在爷不在,府里夫人说了算,打完了爷再问也不晚!”

    老于见她不肯放过小圆子,只得愤怒的吼道:“我替他受了剩下的五板,若是出了人命,你们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此时,夫人在丫鬟璧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平平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别闹了,怪难看的,待爷回来再问话吧!”她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丈夫颜面尽失,多少还是要留点儿余地的,况且她也怕把人打死!

    老于连忙吩咐人拿来担架,将小圆子抱上去,抬回了屋,又即刻让老王驾着车去请了刘大夫,这位还不是普通的大夫,从前是御医,与郡王私交甚好,所以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拜托这位姓刘的大夫亲自诊治。

    傍晚,载钺刚进门就被下人告知了下午的骚乱,他便顾不得身份向侧院奔去。

    当他推开小屋房门的时候,刘大夫刚为小圆子包扎好。

    “刘大夫……他怎么样!”虽然房内有些昏暗,他还是看到了那雪白的身躯上淤青的伤痕,犹如一根尖刺狠戳着自己的心脏,往事仿佛再次重演,躺在床上的人不再是小圆子,而变成了额娘!

    “辅国公!”须发皆白的刘大夫作揖行礼,这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载钺则坐到了小圆子的床尾,望着昏迷不醒的人,心中满是疼惜!而对始作俑者,则愤恨无比!更恼火的是,妻子居然是帮凶!

    “外伤不算很严重,需要休养一月左右,我开的方子已经给老于了,每天按时换药即可,这孩子身子弱,以后可受不得这种责罚了……您知道他的身子?”为小圆子治疗的时候,他才得知这孩子原来是半个女儿身,不由得心生怜悯,十五大板就留下如此重的伤痕,定是下了狠手,估计又是女眷们争风吃醋的烂事。

    载钺点点头:“嗯……我知他是半个女子,今日之事,他完全是无辜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过两天再来,这些日子给他吃点儿清淡的,不要吃发物,最好能找间通风好的房子住,这间屋有些憋闷。”刘大夫收拾了一下医药箱,准备回去了。

    载钺连忙起身:“烦劳您过来了,我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