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遇上什么事,饭总是要吃的。安拙秉承着这个原则,认认真真地做了顿晚饭。

    这些年为了让闫圳多吃点吃得顺口些,没少在研究吃上花时间。遇到她精心准备且他吃着顺口的,他会多吃一些,但从来没有表扬或表达过感谢。

    感不感谢的,夫妻之间,安拙觉得也没必要。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是会想为他做些什么。只是她终究是个俗人,在长年累月没有回报的付出面前,败下阵来。

    闫圳吃饭一向优雅,口腹欲不重,难得今天吃得多,安拙因此多看了他两眼。食不言,晚饭全程没人说话。与闫圳今天的食欲比起来,安拙的心思没在吃上,她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跟闫圳谈。

    把碗筷拾到水池,安拙刚要依从习惯戴手套洗碗,大脑及时制止了此种行为。她是来谈分居的,这个家有保姆阿姨,她没有义务再干这些。

    客厅里,闫圳问她:“你行李呢?不过,你那点破东西,没带回来就算了。”

    破东西,安拙带走的就是她嫁进来时带来的,原来,她带来这个家的东西是破东西,那她这个破东西的主人,又算是什么。

    闫圳坐到沙发上,冲安拙抬了抬下巴,“说说吧。”

    安拙也坐下,“说什么?”

    闫圳:“先说说你错哪了?”

    安拙搞不清楚状况,重复他的话:“我错哪了?”

    闫圳看在她还知道买菜回来给他做饭的份上,决定放她一马,只要安拙承认错误,服个软,这事就翻篇了。不过,夜不归宿,在外租房子还是过分了,他总要敲打敲打。

    不想,还没等他开口,安拙说道:“闫圳,我们分居一段时间吧。”

    闫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想好再说话。”

    安拙真诚地道:“我想好了,你对我有意见,我也觉得我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分居如果解决不了的话,离婚,也是可以考虑的。”

    “婚姻出现了问题?我对你有意见?我当然对你有意见。胡乱吃干醋,跟我赌气,一声不吭地玩失踪,还在外面租房子,谁给你的胆子。我们的婚姻是出现了问题,问题就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让你失了分寸,忘了自己的本份。”闫圳咬牙切齿地控诉着,安拙听着觉得他在颠倒黑白。

    “我没有玩失踪,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

    “离婚?!你可真敢提,安拙,你疯了吧。”闫圳越想越气,他明天一早的飞机,本来打算好,今天把问题解决掉全心忙工作,没想到事不遂人心,眼见近来一直困惑他的问题不仅解决不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闫圳开始烦躁。

    好像不能好好谈下去了,安拙叹口气,站起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分居,大家都冷静一下,”

    “砰”地一声,闫圳拾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墙上,“闭嘴!”

    从没见过这样的闫圳,安拙虽知他脾气不好,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砸东西,听人说过,对物品进行打砸是家暴的前奏,莫名地安拙就想到了她在俱乐部铁门后看到的一幕。

    她真傻,比起亲自动手脸上溅了血的陆志强,明明是脸上带着笑悠闲坐在后面的指使者更可怕。

    安拙心中升起惧意,闫圳变成了恐惧源,人类的本能,她不敢回头,不敢跑,好像这样做了,“猎食者”就会扑上来,咬住她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