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飞在会客厅坐了约莫盏茶功夫,门外便传来虞世南装腔作势的咳嗽声。

    席云飞眉心微蹙,这个便宜师父虽然接触不多,但给自己的感觉是十分豁达的。

    上次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自己的拜访,如今见了面,竟然还要装腔作势?

    出于礼貌,席云飞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左右手交叠于胸前略高处,待得虞世南走进来,才慢慢前推,这是徒弟对师父的拱手礼,并不用鞠躬。

    虞世南见状一怔,原本严肃的神情稍微缓和了几分,才想起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的记名弟子。

    “不必多礼,坐吧。”嘴上虽然这么说,虞世南还是回了一个交手礼,可见涵养极高。

    两人各自入座,又丫鬟送了茶品点心上来。

    算得不得精致,但盛放点心的碟子却自有一股禅意。

    虞世南本想直入主题,见席云飞对着那些碟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不由得微微颔首。

    “那是兰儿平日里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烧制的,虽然粗糙了些,但我看着喜欢,便让人收集起来,怎么,二郎对陶艺也有研究不成?”

    席云飞闻言,笑着摆了摆手,赞叹道:“我哪里懂这些,倒是师姐心灵手巧,这陶碟子上的纹路也十分有趣,比之一般花草不同,仿佛蕴含禅意!”

    “哦!”

    虞世南不可思议的看着席云飞,他信佛,家里不少物件儿都跟修禅有关,而虞香兰受她影响,在佛理禅意一道也颇有成就,只是,没想到席云飞竟然通过一个小碟子就能与女儿神交!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虞世南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听到席云飞从陶碟上看出了禅意,原本心中的不悦瞬间放下了几分,脸上也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搞得席云飞莫名其妙。

    寒暄过后,席云飞提起这几日在长安的一些琐事,权当聊天解闷。

    虞世南听闻他因为电力司的事情,被那些个世家望族搞得不胜其扰。

    笑着说道:“其实这事儿很简单,你只要抬高门槛就行,那些人都是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便说着电力司,每年盈利如果十万贯,你便将门槛落在八万贯,如此他们赚的钱还不如开一座酒楼划算,自然而然,便就没人去叨唠你了。”

    席云飞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虞师这个建议虽好,但我却不敢这么做。”

    虞世南眉心微蹙,他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自认为凭借阅历,这个办法挺好的啊。

    席云飞生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电力司最后就会演变成一个专为上层人提供服务的机构,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能将门槛拉高,他们也会想办法从别处套取足够的利润。”

    虞世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嘬一口,认真听着席云飞继续说。

    席云飞也不隐瞒,又道:“我建设电力司的初衷,是想让大唐所有百姓都能够享受电力带来的便捷生活,您试想一下,如果点一盏电灯的钱,比点油灯贵出几倍,甚至几十倍,那普通老百姓还用得起电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