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是不是你打了周非,用铅笔把他的手扎破了,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李小云越问越着急,心跳都几乎到喉咙口了,终于着急变成了怒火,“啪”一声,拍在周小飞的脸上。

    周小飞安静了三秒,不多不少,正好三秒,随后,狂躁地浑身颤动。

    谢纯平忍不住了,左脑怕小飞被他妈妈打傻了,右脑怕老婆心脏病发作,或者中风了。

    “小云小云,你冷静点,冷静点,孩子都吓坏了,你稍微冷静点。”

    谢纯平只敢在旁边相劝,完全也不敢伸手碰一下正在气头上的李小云。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古怪,新纯平看着黑色茶几和白色书架,耳边是儿子的快叫声和妻子的谩骂声,竟然不知道这种场合要如何应付。

    直到妻子将矛头从儿子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们家有没有这种动来动去一刻不停的情况啊,不准眨眼睛,我告诉你不准眨眼睛。”

    李小云终于对儿子没了耐心,转而将火气发到谢纯平身上。

    谢纯平也不舒服了,他根本也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李小云就那么火冒三丈。

    但是他知道妻子是一个非常非常要面子的女人,穿的不能比别人差,儿子更不能被别人说一句。

    可这孩子也是两个人的基因生出来的啊,你不能什么事情一觉得不对,就骂男人是不是,女人就没有基因遗传给孩子了吗?

    “一个不停地动,把人家孩子打伤了回来还一声不响,你呢,说你十句你都不回答一句,你们俩就这样对我是不是?就这样看着我每天从早忙到晚,就这样对我对不对?那我就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你们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呢。”

    说完,李小云啪嗒一声关上房门,谢纯平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算是松了口气。

    再看看坐在茶几上连连颤抖的儿子谢小飞,谢纯平的脑子也是懵的,什么把人打伤这种事情暂且不说了,难道儿子真的有什么怪毛病?

    谢纯平想起来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个新闻就是说一个老师反反复复检查家里的门有没有锁好,还有人每天要洗几十次手,难道儿子这个眨眼睛和耸肩的毛病也是不能控制的吗?

    谢纯平不相信,世界上哪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这种事情在他们河平老家就一定算是中邪了。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老家来绕海读大学的时候,大三那年回到家里,听妈妈说起舅舅家的孩子中邪了。

    中邪了这个词在河平那带的山里可不算是什么迷信的词,大家用这个词来解释很多事情,比如一个女人生完孩子总是郁郁寡欢,性格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原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生完孩子以后看谁都像是别人要抢她家钱,偷她家孩子一样。

    找村里的医生看,吃了点不知道什么药,反正也是时好时坏,找村里的师傅们看,就说是生孩子那天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一般都是跑到孩子身上,比如大兔子精啊,大乌龟精啊,大蜈蚣精这种。

    在谢纯平听来,这些东西都是《山海经》里面的故事吧,或者《聊斋志异》里面的故事。

    而且老家的亲戚和村民也都读过书,只是这些民俗文化类的东西当故事讲讲而已,谢纯平也就是听听,从来不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