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本病历卡。

    “沐医生?你用自己的医疗保险?”

    “啊,我也一直想检查呢,我说过的啊,找个像我这样的医生才是最健康,最安全的。”

    梅小暖终于笑了出来,“谢谢你啊。”

    沐春连忙说不用谢,只要能答应经常看医院聊天就满足了,当然能约会的话更是求之不得啦。

    梅小暖于是说,“其实,越是像医生这样追求的人,我越是不会喜欢,如果医生不理我,我可能就会想要和医生交往呢,这应该也算是病吧。”

    “对啦。”沐春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梅小暖面前,“最近骚扰者的事情听说过吗?很多女性都遇到过呢。”

    梅小暖用力点头,做了一个2的手型。

    “2?什么意思?”

    “我遇到过两次,有一次是在地铁站外面,还有一次是在花园桥医院附近,第一次距离比较远一些,第二次,那个男人撞了我一下,我看到新闻里的照片,就是那个人。”

    “这样啊,真是很讨厌呢,要是我被装一下,一定会觉得超级不干净,弄不好有病什么的。”

    沐春一边说着,一不拉起白大褂袖口,生怕自己皮肤暴露在外面一般。

    “有时候,我在医院也觉得不安全,比如被输液管的水撒到啊,比如病人咳嗽啊,我就觉得那些液体什么的会不会把病毒传染给我,还有啊,很多里都有什么艾滋病的母亲生孩子的时候,因为没有告诉医生,急诊的医生不小心弄伤手指,结果传染了艾滋病。这些啊,都是胡乱想象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啊。”

    梅小暖觉得沐春说的话不对,因为那些事情不是假的,不是什么胡乱想象,她没有得艾滋病,是因为运气吧。

    毕竟也是有概率的。

    梅小暖想起了小时候陪梅小霜看病的事,那时候梅小霜跳舞摔倒,所有人都绕在她身边,妈妈还不停和医生说,“一定要让她继续跳舞”之类的话,医生反复解释,只是稍稍有一点点扭伤,另外都是表皮的伤,不会影响跳舞。

    妈妈仍然不放心,竟然请了几家大学附属医院的骨科医生会诊,还请了整形科医生,一个很小的伤口,硬是动用了很多关系,花了不少钱。

    梅小暖还记得那时候她只有8岁,接送她上下学的司机在学校门口等她,上了车以后,司机却没有走原来的回家路线,而是带她去了隅川医院。

    梅小霜的病房里挤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什么年纪都有,男医生,女医生都有。

    妈妈根本没有看见她,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忽然一个拿着输液袋的男子朝他身旁经过,梅小暖觉得手臂上有灼热的刺痛。

    扭过手臂一看,一道划痕还带着淡淡的血印。

    那时候她没有觉得什么,但是长大以后,她对液体尤其是血液和人的唾液特别害怕。

    也许那时候就病了,这样的念头不清不楚,却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