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皖皖刚过完十一岁寿辰,正垂着头听师父训话。

    「我说你啊,都几岁了?嗯?还这般不听话。看看,这些话我都同你说过几遍了?」

    「对不起嘛,师父......」皖皖的头垂的更低了,她抓紧雪sE的棉袄,看着脚趾上的小伤痕。

    姚远叹了一口气,叫了正在门外扫地的二徒弟过来:「溟儿,带你师妹下去清洗乾净,等等我帮她上药方便。」

    天溟颔首,拉着堂妹小小的手躬身离去。离开前,皖皖小心翼翼的瞄了师父一眼,见师父脸sE和缓些,才蹦蹦跳跳地跟着堂哥跑了。

    姚远蹙眉半晌,嘴里喃喃道:「这孩子这般调皮,独孤家在一年後的寿辰便要接她走,该怎麽和他们交代?」

    而此时的天溟,正拿着沾了水的丝绢,时轻时重的擦着皖皖布满泥巴灰尘的小脸,无视皖皖哀嚎的掐了她手臂一下,「师兄都教过你几回了,还这麽调皮,回头请大师兄教训你!」

    皖皖伸出小手浸到一旁的水盆划了几下,拿过胰皂搓着泡泡:「师兄,我知错了好吧?」

    天溟想摆点架势,但一看到堂妹戚戚然的神情便又萎了下去。他无奈的继续手上的活,正要在说些什麽,宣叡便来了。

    「大师兄。」他见宣叡走来,忙将手中的绢布重新洗过递给他,自己改站到一旁。

    宣叡瞟了天溟一眼,抬手示意他先回师父殿前,另一只手抓过皖皖的脚毫不客气的擦了下去。

    「啊嘶——师兄,您轻点。」皖皖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洗净了的手又忍不住攥紧身上脏兮兮的棉袄。

    「轻点?玩土的时候怎就没想过要收敛!」宣叡拍了下她的脚背,嘴上虽狠心的骂着,手中却稍收了些力道。刚刚见自家小师妹脚底板和脚趾上被树枝扎出来的伤痕,他心都要疼Si了,只得先让师父把她带走,自己留下来捡树枝。

    皖皖望着又弄脏的手,一句话也不敢吭。师父师兄说她十一岁了,要开始认真修行,不让她再去挖土玩虫子,这都过了一个月,她哪忍得住?

    宣叡擦完她的脚後,出去提一桶水回来让她净手,从一旁的小柜子拉件棉袍给她,要她换过再回去找姚远,自己先出去了。

    一想到又要回去面对师父那张b冰雪还冷的脸,晚晚不禁哆嗦一下,尽量的放缓速度,就是不想出去。

    「小皖,你好了吗?师父进去帮你上药。」

    她才刚套好衣服,正焦虑的在梳妆台前走来走去,姚远便到她门前来了,她只好哭丧着脸开门让他进房。

    姚远自袖笼中拿出雪花膏,取了一点在她的伤口上:「这雪花膏,我、你的两位师兄都还没用过,就都要见底了。」

    皖皖轻哼一声,咬紧牙关忍着哀嚎。

    「小皖,师父同你说件事,不然,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上好药,姚远严肃地看向皖皖,面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皖皖立即正襟危坐,眨巴着大眼凝视着他冷峻的脸庞。

    「你打从三岁便被送上崑仑山修行,这些,师父已经和你说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