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少女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竟然乖乖地任由他抱着,只是她好像很生气,顺势张开了唇,狠狠咬在他指头处。

    沈珩身体‌一麻,却没有‌挣脱,他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另一只手移到她发顶,摸了又摸,声音冰冷,“什么可疑的人,你们在找谁?”

    听他语气很不耐烦,管家讪讪,“是这样的,少爷,给您冲喜的小娘子这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才会大半夜来打扰你。”

    沈珩这才隐约想起,沈老太爷给他安排了一个冲喜对象,但‌是他这段时间身上的旧疾发作,又要避人,根本没心思理会。

    回想起刚才看到意意身上的嫁衣。

    沈珩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意意已经是他的新娘子了。

    他的唇慢慢勾了起来,从未得到过的强烈奢望不经意得到满足,心脏跳动得飞快,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

    隔着昏暗的红罗帐,他的声音不耐烦地传来,“我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倒是你们,真是好得‌很,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还打扰正在静养的我。”

    见他要怪罪,管家连忙道:“少爷息怒,我们立刻去找。”

    听见他们被打发走了,阿忆连忙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摸了摸自己被摸乱的头发,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不喜欢这个人。

    他欺负自己。

    她起身,跪坐在床上,想下床离开,然后换个地方躲起来,腰上却被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

    她回头去看,只见苍白的少年轻轻环着她的腰,仰视着她,眼睛泛着细碎的光,好像快被抛弃的幼犬,“意意,不要走。”

    看到这,寻意意觉得‌自己心里被柔软的尖刺刺了一下。

    郦珩蓦地笑了起来,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意意,你果然永远喜欢我这个样子,像狗一样服服帖帖,对不对?”

    寻意意没说话。

    郦珩眼里阴暗,可是,听话的狗怎么能得到爱呢?

    那只是高兴的时候逗逗你罢了,她永远不会爱你,即便你卑微、低声下气、绝对臣服。

    她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好像在看一个演独角戏的小丑,看他癫狂错乱、日夜煎熬。

    他浓烈的爱恨在她眼中都只是无聊的情‌绪,哪怕他的爱与恨都是因她而起。

    阿忆或许该说是意意,她骨子里从来都是需要被顺从的,那是她从泥胎里带出来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