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在本地不多见,据说只生活在凤卧山山腰以上,那地方几乎无人敢去。他店里的麝香,是从外地运过来的散香,像这样连皮带毛的整香,十分少见。

    陈轻瑶点点头,“之前在山里捡到的,那麝被野物吃得只剩一点残骸,巧的是香囊还在。”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虽然习惯了陈小哥出手就是好东西,可平白就能捡到如此珍贵的麝香,那得是什么运气?

    “这东西店里收吗?”她闻见逸散的气味,脸上有点嫌弃。

    麝香只有溶于水,才可使满屋生香,固态的时候就是一股恶臭,叫人难以消受。

    “收,怎么不收。”掌柜的忙说。

    他心里已经盘算着,该把麝香卖给哪一家了。

    镇上用得起好药进补的,就那几户人家,其中以李家为首,都说李家有位远房亲戚是大官,李老爷年过五旬,前些日子刚抬了房小妾,后院热闹得很。

    麝香不仅可入药,更是养颜圣品,服用后可使肌肤红润,冰肌玉骨,想必李府那些夫人姨娘们会喜欢。

    此物珍贵,价比黄金,掌柜将陈轻瑶带来的麝香称了,重五钱三分,算五两三钱银子。

    人参也是称重,不同品质的参价格不同,以每斤重量中人参支数为划分标准,支数越少,等级越高。

    陈轻瑶带来几只干参,普遍重一两左右,为一等品,收价每斤三十一两,这些参共总重四两七钱,合十四两五钱七分银子。

    加上麝香,一共是十九两八钱七分,掌柜的给凑了个整,算二十两。

    陈轻瑶谢过掌柜好意,又闲聊几句,等伙计称好银子,收进荷包内就告辞了。

    目送她离开,掌柜欣赏着刚收来的人参,伙计则不无羡慕道:“看陈小哥挣钱,可真容易。”

    几支参、一点麝香,就卖了二十两,不说乡下庄户,就是镇上的人家,一年到头也少有能挣到这么多银子的。

    比如他自己,因为识字、又懂得分辨药材,才得以在药铺当个伙计,一个月一两银子薪资,就这样,还是人人羡慕的好活计。

    掌柜的小心将参收好,听见这话,瞥他一眼,“真那么容易,你怎么不去山上碰碰运气?”

    伙计想也不想,说:“那山上有大虫呢,谁敢去?”

    城门口就挂着悬赏打虎的告示,多少年了,没见谁打下一根虎毛,反倒贴了几条人命。

    “你也晓得有大虫。要知道,二十多年前,我做伙计那会儿,凤卧山上的猎户,少说七八家,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两三户人家了。”

    再过几年,那山上有没有人还不好说。

    “是山里待不下去,搬下山了?”伙计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