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商店顶楼的顺意酒家包房内,年伟、阿康、小萍、钟晓镇,正与乔凡雨和林梦宁一起十分开心地边吃边聊。

    阿康说:“我不会喝酒,但今天兄弟们相见特别开心,所以我敬大家一口,祝福大家越来越好。”

    众人站着举杯一饮而尽,而阿康的杯中酒又是喝得最慢。

    小萍为丈夫解释说:“人的所长和所短是很难改变的,所以我们在社会上做事情扬长避短最重要。阿康不会喝酒和年伟不会抽烟,是很多人不理解,而且不相信的。但事实却不会因为别人相信或者不相信而改变的,因此人在现实中就会碰到许许多多讲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钟晓镇开玩笑说:“大嫂,这么伟大的道理,你现在随口就能讲一大套,回到厂里后,可以做更大的官了,这样你一定比现在还要有腔调。”

    众人笑了起来。

    林梦宁笑着说道:“小萍阿嫂有做更大官的本事,这就是腔调。而有种人,根本不是做领导的料,却混吃等死坐在位置上,这叫阿污。所以,一个人做好自己是最重要的,做自己想做又能够做好的事情最舒服。”

    阿康说:“小阿妹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人活得像自己,才是真正活出了腔调,別的都不重要。”

    阿康又说:“现在想发财的人太多,如果真的能发财,又不犯法当然好,但是你想发财和能够发财,完全是不一样的事情。所以一个人想发财以后,用啥办法做到发财,是一定要想想清楚的,如果在这上面弄糊涂了,人就走远了。”

    钟晓镇说:“阿康到底是老阿哥,脑子清楚,做事稳扎,这是真的男人腔调。”

    大家齐声称是。

    钟晓镇点了香烟后说:“年伟,你们弄堂里阿三那只小赤佬,现在还去你家混晚饭吃吗?”

    年伟说“不去了,我没有空天天烧给他们吃,怎么了?阿三又在做啥了?那个小赤佬不灵的,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钟晓镇呷了一口酒后说:“阿三弄大了,轧了一个可以做他小姆妈的老姘头,天天混在一起,还从新开里‘棺材板’的朋友手里借了一间房子,经常与那个老女人住在一起,开始过日子了,脑子真的坏掉了。”

    年伟说:“世界上怪事情多了,这些不管我们什么事情。”

    钟晓镇笑笑说:“阿三轧不轧姘头,与我们确实一点关系也没有。但阿三轧的那只老姘头与你年伟,还有与凡雨是有点关系的,她是你们同学陈昆平的大阿嫂。另外,更加妖怪的事情还有了,陈昆平的大阿嫂本来有一个社队企业厂长的姘头,现在阿三的老女人姘头,拉着自己的老姘头和阿三这个小姘头经常在一起混,那个社队企业的厂长还带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小女人,四个人常常混在一起,还动不动就一道去唱卡拉OK,或者去吃宵夜什么的。”

    年伟皱着眉头说:“还有这种畜牲事情?刘梅萍真的在作死。晓镇,你怎么知道的?”

    钟晓镇说:“新开里的‘棺材板’不是我同学吗?最近那个赤佬在做拉皮条的事情,听说还买点催情药什么的,反正做的统统都是龌龊生意。那个赤佬吃点老酒就欢喜讲,不管该讲的,还是不该讲的都会讲。前几天我们几个原来的同学约了一起宵夜,没想到‘棺材板’也来了,吃饭时就坐在我边上,那个瘪三吃了点老酒后,就告诉了我阿三和昆平大阿嫂的事情。我后来留意了一下,‘棺材板’说的是真的。其实轧姘头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但出现这么妖怪的情况,我想就不是单单轧姘头这么简单了,阿三这只小赤佬是标准的坏料,肯定在动坏脑筋。”

    年伟问:“那个社队企业厂长是不是叫老胡?”

    钟晓镇说:“应该是的,是姓胡。”

    年伟朝乔凡雨和林梦宁看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乔凡雨想了想后问阿康和小萍:“康兄和阿嫂怎么看这件事情?”

    阿康说:“对阿三,我不大了解,我去黑龙江插队的时候,他还很小,但阿三不是个好东西,我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去关心过。照我想来,应该是阿三在动那个姓胡的脑筋,要弄他的钞票,起码这是主要目的,逃不掉的。另外在我看来,四个男男女女瞎搞的事情应该是顺便弄出的,不会是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