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桐说:“老李,我们最近在侦破一起对岸潜伏人员的案子中,发现了一个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线索也许可以对上了,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找你和江浦局先做个沟通。”

    李良模笑道:“历史的经验证明,被你乔厅长盯上的事情,基本上没得跑。这次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遗留的线索,与江浦这边阿胡子的上线有关?”

    乔桐说:“应该是这样。我们认为广东的阿广不仅是一个与台湾黑道牵渉比较深的人,而且应该有敌特嫌疑,只是似乎‘睡’了不少时间,所以我们那里的遗留线索一直对不上具体的人。最近与公安方面沟通后,我们发现阿广有正在‘醒过来’的迹象,毕竟这方面我们更专业一些。”

    李良模说:“那就有意思了,时间上也对得起来。最近开始对岸的人可以方便出入大陆了,那些‘睡‘了多时的人开始‘醒’了,也是符合逻辑的。那我把江浦局的有关人员叫在一起,我们详细碰一下情况。”

    “好的。我这次是专程过来的,还有一个处长和一个科长一起,听你的安排。”乔桐说。

    “另外,我儿子和儿媳反映了一个问题,你看是不是通报给这里的相关部门,里面应该涉及到了厅局级官员的经济犯罪。”

    李良模:“喔?如果属实,那是一定不能放过的。具体情况我来找凡雨问清楚,好吗?”

    “你约他吧,他对情况了解得比较详细。”

    何亦平眉头紧皱着离开了市纪律监察部门主要领导的办公室。他心里对刚才那位领导说的情况并不吃惊,对章顺明这个人的种种传言,早已有所耳闻。不然在那个项目的分管领导确定上,他也不会态度十分强硬地交给了新到任的曹成辉。启用曹成辉就是不想给有些人利用多年编织起来的灰色网络,趁机兴风作浪,巧取豪夺。

    但是,何亦平没有料到,仅是市里有关方面的初步调查,那个章顺明的问题就浮出水面了,而且似乎情节还比较严重。看来葛若蓓前些日子汇报的情况确有其事,如果区里的具体经济工作主管,让这么一个利欲熏心的人继续把持,必定后患无穷,必须抓紧采取措施,但又不可打草惊蛇,引起异动。

    何亦平同时在想,与章顺明关系颇深的老莫,他完全不牵涉似乎可能性很小,但会陷进去多深?这是一个必须认真又妥贴对待的事情。区里如果两个领导同时出问题,影响恶劣只是一个方面,对下一步工作的实质性麻烦才是根本。因此,怎么应对好?是个难度很高,且不能有半点差池的问题。

    在亭华宾馆26楼的观景咖啡厅内,莉莉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绪绵延。林梦宁则注视着这个好朋友的表情变化,心情很不平静。

    莉莉的人品和特点,林梦宁非常了解。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充分证明了莉莉是个很够朋友的闺中蜜友,是个值得自己尽力帮忙的人。

    在林梦宁眼中,莉莉是内心有取舍的人,她努力追求自己向往的东西,尽力躲避生活中的可能不幸,同时本质良善、厚道、正派,厌恶不择手段地做人和做事。

    多年前,莉莉曾经对林梦宁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想过现在就看得清楚六十岁时,我会是什么样子的生活。我更不想让我妈的今天,成为自己的明天。所以我要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一些正当的东西,我不会去损人利己,但也不想委屈自己。

    对此,林梦宁感叹极深。一个人正常追求只属于自己又无碍他人的生活,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人,为什么要在毫不相干的人指手划脚下忍辱负重、艰难前行呢?

    人,想活得好一点,过得开心点,未来有希望一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社会上怎么就有人自己吃着萝卜咸菜,却日思夜想要“拯救”别人呢?社会中何为生生不息地出现“欺人无,恨人有”的心理极度阴暗者呢?

    一个人的生活,是一个需要自己去面对、去承担的私人过程。正常情况下,自己之事,自我负责,无关旁人,应该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意识。

    林梦宁认为,莉莉如果与成德叔能够从彼此走近,最终走到一起,将是一件益处很明显的事情。尽管自己很讨厌保媒拉纤之事,但此事却值得自己花点心思去促成。

    林梦宁对莉莉说:“我觉得成老师值得你认真考虑一下,至于如何相处最可取?你我已经不是十八岁的人了,应该很明白生活可以给到的是什么?可能失去的又是什么?”

    “梦宁,你认为这可能吗?”

    “莉莉,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只有自己真正想明白了,才有可能做得对。我不想多劝你什么,因为我了解你,我们能这么多年始终是好姐妹,原因就在于,我们都是为了心里的想法而活的人,不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的人。我说过,无论男人女人,人,一撇一捺间要站得直;事,曲曲折折中要做得稳,这是我很坚定的信条。”

    “梦宁,我是个有梦的人,但我不会去做白日梦。我觉得自己与成老师之间差得有点多,能不能找到那份必须有的共同东西?恐怕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