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仁遇手上捏着公证,抹着眼泪上门来找家里要十两银子还债的时候,姜大伯真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即是为自己不争气、被人耍弄的儿子,也是因为方重山与姜然的狮子大张口。

    姜仁遇哭得可怜,委屈巴巴地同姜大伯哀求:“阿爹,儿子已经跟那个姓方的立了公证,还是叫蔡玄神医做的公证人,方重山说了,要是十日之内还不上这十两银子,他就要狠心地告我去官府。”

    “我不想去官府!要是真进去了,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姜大伯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儿子恨得发狂,咬牙切齿的质问:“我早便说了那方重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你倒好!学徒考核没通过就罢了,还给我惹出这样的烂摊子来!”

    姜仁遇也觉得冤枉,姜然嫁出去冲喜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是听说了一些的。

    袁氏亲口说过方重山只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登徒子,被人一脚踹进河里受了惊,病殃殃的躺在床上等死,姜然名义上说是嫁过去,其实不过是守活寡而已。

    这么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烂人,姜仁遇哪里能想到他居然真就凭着本事得了考核第一呢!

    这分明和袁氏说好的不一样!

    姜仁遇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味,他总觉得是受了袁氏的骗:“阿爹,我完全是因为轻信了袁氏的话,才叫方重山有机可趁,被诓骗着立下了公证。”

    “要说起来,这都是袁氏的错!他既然做了姜然的新阿父,理所应当的要负担起做阿父的职责。”

    “可是你看看他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姜然嫁给了方重山,成天给咱们添堵添乱,回门当日叫全村人看了笑话不说,我们姜家汉子的名声都差点叫他毁了,这回更是离谱,直接坑我银子。”

    姜仁遇越发觉得自己说的在理,双手猛的一合,拿定了主意:“这银子不该由咱们出!对!既然是袁氏的错,咱们合该找袁氏要钱。”

    “方重山与姜然惹出来的麻烦,姜老爹与袁氏可不能袖手旁观。”

    姜老爹与袁氏在姜然的面前威风的不得了,实际上在整个姜家的地位不算太高,一直以来都仰仗着姜大伯的鼻息。

    姜大伯一向看不上他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弟弟,以至于姜仁遇也没拿姜老爹和袁氏当长辈看,口口声声的直呼其名。

    姜大伯听着姜仁遇的抱怨,实在是厌烦的很,皱着眉头呵斥道:“蠢到给方重山送钱,你也别再瞎嚷嚷了。”

    “我去和姜老爹谈谈,他养的那个小双儿自从跟了方重山是越发不得了了,呵!”

    十两银子,全家人辛辛苦苦忙碌好几年才攒到这么一笔积蓄,凭什么他方重山一张口就给全吞了?

    这笔钱总该是要姜老爹和袁氏出才对!

    如此想着,姜大伯找上姜老爹时,讨要钱财的语气格外理直气壮。

    姜老爹做梦都没想到,三两银子卖出去的小双儿最后居然给他招惹出三倍价钱的事情来。

    姜大伯一看姜老爹满脸的不情愿,顿时拉长了脸,摆出大哥的威风来,以教训的口吻说道:“三弟,这可是你那个叫方重山的女婿惹出来的事,你要是不摆平,咱们以后兄弟可就没得做了。”